我拉著九霄,九霄拎著花燈,一路上引得路人頻頻回首望。
幾個年輕大膽的小娘路過身邊時,側目而望,暗低羞,慕慕笑道:“好一個俊俏的郎君!”
我看著我的郎,
確實很俊!
回到客棧裡,
已經是子夜,困得兩眼皮直打架。
正想著趕緊洗漱入睡,就見天字一號房門口立著兩個人高馬大的中年男人,
垂頭喪氣,灰頭土臉,
見了九霄回來,登時低下頭。
我那嘴角含笑的夫君,臉色微變,入了門,坐在扶手椅上,擺弄著花燈上的琉璃串珠,問道:“焱西鳳呢?”
鎮國侯聲如蚊蠅,道:“跑了。”
九霄頭也沒抬,道:“跑哪了?”
鎮國侯聲音更低了,道:“不知道。”
九霄嗯了一聲,道:“兩位愛卿辛苦了,下去歇息吧。”
他兩個頓時臉漲紅,拱手道:“是。”
待門關上,我蒙著被子悶笑。
九霄上了床來,拉著我道:“叔,你和朕說句實話,那焱西鳳到底是不是叔的舊相好?沒叔幫助,她能跑哪裡?朕的錦衣暗衛怎麼可能連個小丫頭都找不到?”
我心道:那不是個丫頭。
但又不能明說,隻等明日,到了梧桐山上見了真人再說。
但身邊的人卻揪著不放,纏磨好一陣,見問不出一句話,更是醋意橫生,撕扯著衣服,要來強,
我身體放軟,兩手伸手,一副任君采擷的溫順模樣。
那人頓時氣消大半,一股腦地顛鸞倒鳳,在紅綃帳內鬨春情,直折騰到三更天,弄得人疲軟力儘,昏睡過去。
次日清晨,暖陽籠罩,薄薄彌漫的晨霧散開,
四人從客棧裡出來,坐在馬背出了潁川城,來到城外三十裡的梧桐山,
沿途,
無有荒地。
田字格將一塊塊肥沃的土地劃分得整整齊齊,
地頭處風車水渠縈繞,井然有序。
百姓在田間忙碌,
牧童騎在牛背上,吹著竹笛。
一派富饒悠閒,真是少見的殷實之地。
正讚歎著,聽聞一陣陣歌聲嘹亮。
循聲望去,原來是幾個穿著雪衣素服的高雅之士坐在一處涼亭下,於隆冬暖陽的古亭下煮酒對歌。
歌兒清雅,歌聲悠悠,唱道:梧桐樹上鳳凰巢,鳳凰高眠不知人間幾多春秋。
好歌!
我躍身下馬,走到亭前,躬身施禮,笑問那唱歌的人,道:“不知先生所歌的鳳凰是什麼人?”
唱歌的人,眉目俊雅,神色清明,
一襲白衣如銀雪,
兩鬢墨發明亮漆黑,
唇紅齒白,雙靨仿若丹霞,流光溢彩,恰如這冬陽燦爛。
明眸善睞,風姿絕塵,
展齒一笑,宛若春風拂麵梨花開,道:“胡亂唱唱罷了。”
眸兒流轉,上下打量我們幾個,笑問道:“幾位貴人,要到哪裡?”
我笑道:“欲往梧桐山,拜訪賢人。”
另一人,眉清目秀,俊逸有風姿,一身粗布衣,難掩貴氣風流,滿身書卷腹香,體態如流雲,豐神有采,氣宇軒昂。
他啞然失笑,對我道:“君是去尋炎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