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弈論當朝危局 他緩緩地回轉過身,看……(2 / 2)

靜時如處子抱琴坐於幽林間閒坐,沉靜如水,清清爾雅,

一身紫色綃紗衣,簡潔明快,猶如雲卷雲舒,

耳邊垂著一對玉觀音墜子,

與昨夜舞扇之人所戴得一模一樣,

麵前的人,不是炎郎又是何人?

不是宇文炎烈,又是什麼人啊?

濁世佳人,

人如奇玉,

獨立於世,

玉軟花柔。

心中有乾坤,胸中有韜略,

俠心柔骨,又見鯤鵬豪誌,

十年磨劍,隻為一朝入廟堂,匡扶天下,造福黎民百姓,定千秋之業。

如此百年難遇的俊秀人傑,

我怎麼允許他如野鶴漂流於外?

他必是九霄廟堂之上的股肱之臣,帝王之左膀右臂,助我的夫成就不世偉業,定符氏江山五百年根基。

對坐的人將一枚白子落在棋盤上,笑道:“天下安定,朝綱穩固?言之過早。”

我看著棋盤,

他白子落下後,

兩條生路,

隻剩下一條,

但這一條,詭譎多變,也不能算出勝負,

與此人對弈,

如飲好酒,雖然醉了,卻無法停杯。

我從棋筒裡摸出一枚黑子,看著對麵飲茶的人,道:“如今南國不也越界,西涼有太子在宮中為質,樓蘭已滅,沙漠小國也聞聲而伏望,先生為什麼還說天下安定,言之過早呢?”

他低眉淺笑,指尖滑過桃木杯的邊緣,珠玉潤唇吹了吹茶麵上漂浮的薄薄輕煙,眼簾輕掀,一雙如深潭一樣的棕色眸子泛著波光清輝,

如霽月一般的眼兒狹長,眼尾微微上翹,道:“這是邊境的安定,卻不是天下的安定。”

我好奇道:“什麼是天下安定?”

他抬眸望著我道:“朝綱固若金湯,四海不敢妄動,此謂天下安定。朝綱危如累卵,四海虎視眈眈,怎麼能說天下安定呢?”

我心魂凝滯,手中棋子掉落地板上,發出清脆聲響兒,

回過神,

再看棋盤,

隻剩下五步,

他再落一字,

勝負便知。

我彎腰將掉落在地上的棋子撿起來,擦了擦,放在棋盤縱橫的十字格處,道:“朝綱如何危如累卵,願先生賜教?”

他凝視著棋盤,良久不語,

遠山眉微微蹙起,縈繞著淡淡的憂愁,

唇角微揚的弧度不知道什麼時候垂下,

神情肅穆,

眼神有淒淒之意,

好似為誰惋惜,

又好似有些傷心,

我再三追問。

儒雅的人答道:“自太宗之時起,符氏皇族,嫡係人丁稀少,太宗唯有一子,是當今天子。”

我道:“此事,眾所周知。”

他眸色閃動,眼中似有不忍,望著我道:“如今天子娶一妻,愛之甚深,三宮六院皆空,獨寵一人,此,伉儷情深,令人豔羨,然而……”

我道:“然而,他是男子,不能孕育子嗣,此便留下禍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