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挨著他的肩膀,
想推開他,
卻恐他一口撕下我的肉來,
隻能眼冒金星,等著他自己鬆口,
然而,這瘋狗一樣的人,
死咬著,
就不鬆口。
疼得我兩腿哆嗦,雙股打顫,手放在他烏黑的發間,輕輕地撫了撫,柔聲安撫道:“叔知錯了,霄兒鬆口。”
那狼崽子才鬆了口,
我側過臉去看,
扒開肩頭的衣服去看,原來長好的疤痕,又被咬開,血往外冒。
再看那人,
兩眼泛著淚光,
一雙眸子裡霧靄重重,好似一汪湖泊,
撲眨著眼睛,
一滴淚落下,
一滴又一滴,
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
滴落在我的發間。
我心中又是酸澀,又是愧疚,
聽他哽咽道:“叔的心裡到底能裝多少人?能愛多少人?朕排第幾?”
他手放在自己心口,
淚簌簌而下,
迷了眼一樣,道:“真恨不能找一把刀,挖了心,給叔看,看朕的這顆心裡裝的是什麼?”
又扯開衣領,痛道:“朕的心,連著朕的身體,從一而終,隻屬於叔!彆人碰也不能碰,觸也不能觸!更妄論入朕的心,近朕半步身!”
他將手裡的簪花扔在地上,
狠命地踩碎,
又扯掉我腰間的蝴蝶玉墜兒,摔在金案上,恨聲道:“他的東西,你帶著身上,做什麼?”
我看著那碎了一地的蝴蝶玉墜兒和被碾碎的珍珠花簪,有口難辯。
回到宮裡,聖駕至舞陽門,九霄下了金輦,拽著我從車上下來,拉著回坤寧宮,到了禦路,兩個嬤嬤來報,道:“啟稟陛下,太後有請。”
九霄對那嬤嬤道:“朕晚一會兒到。”
嬤嬤聽此言未起身,
九霄有些不耐煩,道:“還有什麼事?”
嬤嬤道:“太後想請皇後一起過去。”
九霄冷聲道:“皇後今天身體不適,改天再去。”
說罷,繞過嬤嬤,扯著我穿過坤寧門,回到坤寧宮,一乾太監宮女在宮門口跪地相迎,齊聲參禮,九霄冷聲,道:“都下去!”
入了東暖閣內,
那人一邊扯了身上衣服,一邊凶狠地盯著我,
我隻覺兩股發顫,
心裡有些慌亂,
忍不住想躲,
他撲過來的時候,我真躲了!
立時,
那人如炸開毛的凶狼崽子一樣,怒喝道:“你往哪躲?”
我看他像是發了瘋,快要失控一般,心下慌亂不已,直往外躥!
那人直接抽了牆壁上的龍劍,劍指著我,麵如寒霜,極冷道:“這皇宮,這朝野,這江山,這大梁國下的每一寸土地都是朕的,你還能往哪裡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