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陣清脆笑聲,道:“還能怎麼了?表妹的蕭吹給陛下聽,自然動聽,吹給表嫂聽,就無心吹了,自然不成曲調。”
那人從宮燈下走來,
一串輕盈的腳步聲伴著環佩叮當作響,如銀鈴兒一樣,聲音說不出的清脆動聽,如黃鸝鳥兒一般溫柔悅耳,令人如沐春風。
人轉到眼前,是一個雙十年華的妙齡女郎,
一雙狐狸眼,清澈明亮,靈動有巧,
看人的時候不笑也好像帶著三分笑意,
一身雪紗白羅裙,披肩一點紅,紅狐貂毛圍成一圈,繞在脖頸間,素雅中多了幾分豔麗,笑向前來,躬身施禮道:“奴參見陛下,皇後。”
來的不是彆人,是太後大哥的親女兒,九霄的親表妹,江月。
不知道她什麼時候來到院中,站在我身後,
九霄道:“表妹不必多禮,請起。”
江月起身後,攙著鶯兒,笑道:“夜深了,我和表妹先回去歇息。”
兩人離開後,
忽覺夜風有些冷,
轉身欲回屋,
麵前一堵明黃色的牆,上麵的龍鱗刺繡在宮燈的照耀下閃著燦燦瀲灩的金色波光,漆黑的眼睛是用一顆黑色精巧的瑪瑙綴著,一條騰雲駕霧的遊龍栩栩如生,仿佛要從錦緞上飛躍麵出,
我仰頭看,
麵前的人,豐神俊美,在輝煌的燈下,猶如玉樹,
金色袍子的一角被風吹起,
高大的身軀擋著我的前路。
他眸色深沉,像無邊無際幽深的海水,極平靜,又似藏著暗潮洶湧,幽幽緩緩地,升起一層層跌浪般的欲光,
目光如刀,放肆而犀利,
似要將我吞入肚腹一般、
想起他昨夜如野獸一般粗暴的行徑,
身體不由自主地打起顫來,雙手握了握背在身後的劍,不著痕跡地往後退一步,笑道:“夜已深了,陛下早些安寢。”
麵前的人,負手而立,抬腳跟前一步,眸如星火,唇邊一抹弧度,聲音低沉沙啞,低頭凝著我,道:“是,夜已經深了,皇後不侍奉朕入寢嗎?”
說話間,那人眼中欲焰如烈火般,熊熊燃燒,眸子明亮得有些嚇人。
我心中慌亂,
不一會兒,額頭上汗涔涔,手有些發抖,沿著翠竹邊沿,退到鵝卵石小徑,踩著圓潤的石子,一步一步往後退,道:“臣妾今夜不困,陛下先歇。”
他不緊不慢地跟過來,直勾勾地盯著我,
嘴角一抹譏笑,
眼神愈加幽深暗晦,浸著一股說不清的邪氣,
比之昨夜,
更加瘮人。
這風月之事,行得我有些驚怵,
一來,是他太能纏,
二來,為著選妃的事,他懷恨在心,全發泄到這事上,
我就是鐵打的身軀,也經不起他成宿地折騰。
而且,江月與鶯兒住在二樓,兩個未出閣的姑娘在,怎麼能不顧忌?
但看這人,如虎狼一般,毫不在意,可著勁地想搞想上,令人頭皮發麻,
我一邊往後退,一邊尋思著,
待退到宮苑外的一棵光禿禿的老柳樹上時,翻過身,劍插在樹上,踩著劍柄向下一壓,縱身一躍,上了樹,彎腰踩著一根分叉的樹乾,拽著樹枝,翻了個身,躍了院牆,扭頭看著九霄,笑道:“陛下今夜還是回養心殿歇著。”
說著,跳下牆,將宮苑的側門隨手一關,上了鎖扣,將人鎖在外邊,拍了拍手,對牆外的人,嘖嘖笑道:“陛下早歇,臣妾告退!”
回到東暖閣,退了衣服,躺在鳳床上,拉了紗幔,熄了燈,哼了個小曲兒,迷迷糊糊地準備睡覺,
梅花窗外閃過一道黑色人影,
我連忙坐起身,披了件衣裳在肩上,翻身跳躍出窗,追著那影子,道:“誰!”
那影子卻如鬼魅一樣,
一閃沒了影,
難道是我看錯了?
又聽一聲貓叫,
搖頭笑道:“我也太多疑了。”
回到房內,伸了伸懶腰,打了個哈欠,躺在床上,合著眼,不一會兒睡著了,
半睡半醒間,覺得身上有些涼,迷迷糊糊地拽被子,拽了半天拽不動,心中正納悶呢,
一隻大手覆上來,
驚得我冷汗冒出來,心道:哪個大膽的宮人敢爬我的床!?
抬起腳要踹人,聽到一聲低笑道:“剛把朕鎖在外邊,這會兒又要將朕踢下床,皇後火氣真大啊!”
我蔫蔫地放下腿,悶聲道:“陛下好身手,爬牆一流,還會學貓叫。”
他笑道:“不如皇後身手矯健,像隻蝙蝠,會飛簷走壁。”
哎,
如此,
今夜難消停,
那人行起事來,
如攻城略地一樣。
霸道地侵占,不容一絲拒絕與反抗,
我不過稍有退縮之意,便像條野狗一樣撲上來,撕扯啃咬,
我隻得順著他,
然而,
順著也不行,
折騰得我眼角浸出淚來,
身若浮萍,
連根稻草都抓不住,
咬著牙,也不敢出聲,也不敢反抗,
他舐著我的淚,
低啞的聲音帶著壓抑惡欲,道:“叔一哭,朕渾身的血都沸騰起來!”
我控製不住地掙紮,
引來更狂熱的肆虐,
昏迷之前,心裡罵道:真他娘的是一隻瘋子!
不對!
是個瘋狗!
那瘋狗第二日早晨一反往常,
沒有去上早朝,而是躺在我身邊,
我才想起,
今日休沐,他不用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