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酸了,他真地酸了。 他酸了,他真地……(2 / 2)

兩眼犯困,

便躺在停下的長條凳上,枕著花枝,酣然入眠。

睡著睡著,覺得一陣冷意,忍不住縮了縮身,聞見一陣濃鬱的茉莉花香,

仿若三春裡,花引蝶飛,

芳香襲人,

與九霄身上淡淡的暗香截然不同,

馥鬱芬芳之中,夾帶著一絲女兒家特有的脂粉甜膩,

香味越來越濃,撲到我臉上,一絲柔軟貼著我的唇角,溫暖的手指恍若無骨,輕柔地撫在我臉上,像三月裡的春風輕撫著楊柳,帶著憐惜之意。

我心暗道:哪個宮婢如此大膽,竟敢湊向前來?

想睜眼,頭沉得像鉛水,眼皮重如山,怎麼睜也睜不開,昏睡過去。

迷迷糊糊之間,耳邊有人急切呼喚,道:“皇叔,醒醒。”

聲音尖細,有些熟悉,睜開眼,見小福子一臉著急,滿頭是汗,便笑道:“瞧把你急的,怎麼了?”

他抬袖搽了搽額頭上的細汗,焦灼道:“皇叔,你怎麼睡在這裡?”

我頭枕著花樹,支手側臥,抬眸笑道:“本宮為什麼不能睡在這裡?”

他急道:“陛下回到坤寧宮,沒有見您,命人四處找,也找不到,這會兒正在東暖閣裡發怒。”

我懶得起身,合上眼,擺手道:“知道了,你先回去。”

那小太監急得紅了眼,上前撲騰一聲跪在地上,央求道:“皇叔,您老就當心疼心疼奴才,快回去吧。”

回去坤寧宮,

就見那人一身酒氣,麵含慍怒之色,

地上跪著一地的宮女太監,各個低著頭,臉色煞白,瑟瑟發抖,哆哆嗦嗦,見到我回來,皆暗自鬆一口氣。

九霄麵色稍微緩和,抬手示意從人退下,鳳眸如炬,盯著我,冷聲道:“你去哪裡了?”

我看了他一眼,道:“喝多了,宿在禦花園的涼亭了,”正說著,門外廊下傳來疊疊輕盈的腳步聲,江月語帶擔憂道:“鶯兒,您到哪裡去了?怎麼這時候才回來?”

少女脆聲的聲音有些疲倦,道:“我喝醉了,到姨母房裡小憩了一會兒,才剛醒,陛下與皇嫂回來了嗎?”

兩腳步聲漸遠。

我解開領口處的係帶,退了雪狐大氅,回眸望著九霄,笑道:“怎麼,一會不見,急成這樣?”

那人鳳眸裡帶著幾分醉意薄怒,道:“天天跟個妖精一樣,到處勾引人,真恨不得將你關在這屋裡,哪裡也不讓你去。”說著話,從後麵纏上來,溫熱發燙的臉挨著我的側臉,握著我的手,道:“怎麼這麼冰涼?”

我笑道:“不是說了宿在……”

話未說完,已被人霸道地奪了呼吸,圈在懷裡,按在榻上。

隻見那人眼裡儘是春意,火急火燎,我卻無甚興趣,將人推開,道:“今夜乏得很,早些睡吧。”

他愣了一下,還要來纏,我錯開幾步,繞到榻後,與他保持一段距離,他往前走,我往後退,兩人一前一後到了後院裡。

九霄眉色冷凝,鳳眸裡泛著野獸綠光,直勾勾地盯著我,道:“你能躲到哪裡?”

能躲在哪裡我不知道,

但今夜,委實不想與他肌膚相親,行風月之事。

我轉過身,踩著一塊岩石,抓著樹邊的梅花樹枝,躍身上牆,站在牆上,看著他笑道:“陛下不會自己解決嗎?!”

說完,翻身而下,躍到宮牆外,踩著地上薄薄的積雪,隨手摘了宮牆外樹枝上掛著的一盞宮燈,往西邊去。

西邊有六宮,永壽宮、翊坤宮、儲秀宮、鹹福宮、長春宮,啟祥宮。

貌似去哪個宮都一樣,破敗荒涼,蕭索陰森。

自太宗時期,這些宮殿一直荒廢空置。

如今,離開坤寧宮,想找個能休憩的宮殿也沒有。

趕明讓小福子拿我的私錢托人修繕個宮殿,

內務府的人指望不上,

肖月山那老頭精明得很,什麼事都看九霄的臉色,九霄說行,那就行,九霄說不行,他就是頂撞我這個皇後,也不會辦。

真是一幫忠誠如狗的人啊!

我提著燈,走到永壽宮前,

手剛挨著門推一下,

那破門便應聲倒地,掀起一層塵土飛揚,連飄落的雪花都蓋不住,

我連忙往後退。

等塵土落地後,步入殿內。

破破爛爛的房子連排六間,每間門楣上歪歪斜斜地掛著一塊匾額,什麼房,什麼閣,

我隨便挑了一間,

入內後,放下燈,找了塊破布,彈了彈破木板床上的灰塵,

隨身躺下,

手枕著頭,蹺著二郎腿,哼著小曲子兒,不一會兒,困意上頭,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半睡半醒之間,

一陣幽幽暗香縈繞,似有什麼溫熱濕潤的東西滑過臉龐,弄得人有些癢癢的,抬手去揮,又被人捉了手,

身上似千斤力壓著,動彈不得,

心道:這破宮殿裡難道有鬼?

隨睜開眼,

麵前一人,

鳳眸柳葉長眉,

玉雕一樣俊美的側臉,

明明是個豐神倜儻的人,

此刻卻光著膀子,

好似餓狗見了骨頭,

滿眼炙熱,冒著綠光,握著我的手腕,邪笑道:“醒了?”

我剛一動,

頓覺不妙!

睜大眼睛看著他,道:“你!”

那不要臉的,笑道:“良辰美景,當多歡愉,皇後跳牆而逃,朕不會追嗎?”

我氣急,道:“下去!”

那人低聲笑道:“箭在弦上,怎麼下去?”堵著我的唇,纏綿起來,撫摸著我的臉,笑道:“往日都願意,今夜怎麼不願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