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餘可尋墜崖後,她如願以償成了蕭長盈的噩夢。
無數個夜晚,蕭長盈的夢裡都會出現餘可尋那張血痕累累的臉,更可怕的是,傷口在她注視下,會慢慢潰爛,最後整張臉變得麵目全非。
蕭長盈多年噩夢纏身,不是那場火災,就是餘可尋。她不知是自己放不下餘可尋,還是因怨氣而生的執念。
兩年過去了,即使出現了跟她麵容酷似的人,蕭長盈的心依舊會起漣漪。
這兩年她派了很多人去尋找餘可尋下落,不知是屍骨無存,還是僥幸生存,每次結果都是毫無所獲。
她是被海底食人魚分食而餐,還是幸存彆處,不得而知。
今天,突然出現的俞若安,究竟是人為安排還是偶然出現,也是真相難測。
“一會您是旁聽還是親自接見?”藍成瑾小心翼翼地問。
蕭長盈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說:“你說這次是池家還是莫琳迪?”
一個官敵一個商敵,不管是私怨還是競爭,這兩方都是蕭長盈長期防範的敵手,這次的局開這麼大,她不相信池家和莫琳迪會不搞事,或許這個俞若安也就是一枚旗子。
“這...表麵資料看著無懈可擊,但越完美越有問題,我會查清楚的。”藍成瑾最能讀懂蕭長盈的言下之意,即便蕭長盈說話沒有前言鋪墊,沒有後語解釋,她也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
“哼...”蕭長盈輕笑,媚眼微揚:“你先去會會她。”
“明白。”
藍成瑾走後,蕭長盈看到屏幕裡的俞若安,被人請走了。
她收回視線,握著煙杆的手,不自覺地加大力氣,不知是用力過猛還是心情所致,煙杆“啪”的一聲竟被折斷了。
“是你回來了嗎?阿尋。”蕭長盈心念。
斷裂的煙杆落在地上,未熄的煙還燃著星星之火,許朝華取了根新的遞過去,把地麵清理乾淨。
“三小姐,如果她是餘可尋,要如何處置?”許朝華還記得餘可尋是如何威脅蕭長盈的性命,如何忘恩負義地背叛蕭長盈。
他希望餘可尋死無全屍,可是看到蕭長盈這兩年日漸消瘦,時常在蝴蝶園裡獨自傷神,他又於心不忍。
“如何處置?”蕭長盈眸間迸射出淩厲之氣,她這兩年對許朝華冷漠相對,是為了什麼,看來他是一點分寸沒有。
“你覺得如何處置好?再逼死她一次?”蕭長盈提及死字,已是笑意全無。
她就是這樣,笑裡藏刀,綿裡藏針,不笑時殺氣儘顯,讓人望而生畏。
聽到這句話,許朝華忙低頭:“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不想...看到三小姐你心情不佳。”
蕭長盈不語。
“其實,如果她不是餘可尋,是不是可以考慮讓她入蝴蝶莊園?”許朝華無奈說道,他知道隻有跟餘可尋相關的內容和話題,蕭長盈才會感興趣。
“你就不怕引狼入室?”
“她如果是棋子,我們就將計就計,當年對餘可尋您也是...”許朝華記得,當年他們早就知道餘可尋是管家餘青樺女兒,故意留在身邊觀察監視,就是為了等她露出馬腳。
沒想到餘可尋忍了足足一年,更沒想到蕭長盈會對她來真的,第一次帶人進了臥室。
“故技重施?”蕭長盈冷哼,眼睛不自覺地盯向投屏,此時畫麵已經鏈接到會客室監控,藍成瑾端坐其中,不多會手下帶著俞若安走了進去。
鏡頭是俯視角度,隻能看到俞若安頭頂,蕭長盈不自覺地上前兩步,命令道:“正臉。”
許朝華點頭,對著藍牙耳機授意:“切到正臉。”
監控室得到指令,立即切換了角度,俞若安的臉逐漸清晰,從五官到身材,幾乎和餘可尋一模一樣。
“阿尋...”蕭長盈看到這張臉怔住了,世上怎麼可能會有長得這麼相像的人,就連眉宇間的英氣和眼中的倔強,都如出一轍。
兩人身高、胖瘦度都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發型,她是中發,阿尋是黑長直,喜歡披發。蕭長盈記得以前在蝴蝶園,總會有那麼幾隻蝴蝶喜歡圍著她轉。
每當那時候她都希望,阿尋不是來報仇,不是來對付她的。
可惜,事與願違。
思緒被拉回,蕭長盈目不轉睛地盯著俞若安,也發現了她和餘可尋的不同之處,她看起來更加大方從容,並且不吝笑意。
許是剛經曆過激烈的賽事,她擦拭額角的汗之後,便散開了頭發。
她中發齊肩,戴著露半指的運動手套,拎著頭盔,往那一站,有種不羈的灑脫感。
那身賽車服仿佛為她量身定製,以黑為主色的設計,搭配細長的紅白條紋,順延而下的線條感,加上肩膀和腰間白色英文的點綴,時尚酷帥,儘顯女人的英姿颯爽。
俞若安捋了捋頭發,將頭盔置於桌上,望著藍成瑾,笑著問:“想必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藍大管家。”
“你知道的很多啊。”藍成瑾麵無表情地回答。
俞若安挑了挑眉:“參賽選手的基本素養,畢竟是三小姐的局,誰還不得先做做功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