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餘可尋沒記錯,以前的駐園醫生是個男人,這位女醫生未曾見過,這才兩年沒回來,連醫生都換了?
蝴蝶莊園看起來一切如舊,其實早已煥然一新,以前死氣沉沉,現在朝氣蓬勃。一路過來,除了以前的熟麵孔,多了許多年輕人,這些人為這裡注入了活力。
女醫生短發齊肩,淡淡的妝容,讓她原本精致的輪廓更加立體分明。她是亞洲人,標準瓜子臉,雖看起來氣質柔和,卻給人一種看不透的感覺,尤其她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知藏著什麼。
“你好,餘小姐,我叫章羽凝,是蝴蝶莊園的醫生,聽說您臉受傷了,我來為你換藥吧。”章羽凝把藥箱擱在空著的副駕駛,從裡麵拿出消毒藥水,“任何外傷都要勤消毒,勤換藥哦。”
“不用了吧,我來之前自己剛處理過。”餘可尋沒能得到對方暗示,正想著應對策略,這女人似乎不想給她機會。
她的假傷也許可以瞞天過海,也許能夠以假亂真,畢竟皮下組織和血都是真的,但還是會有被發現的風險。
如果被拆穿,她隻能臨時變通,讓自己真的受傷,現造一道傷。
“換個藥而已,不會痛的,你這一路走來已經接觸了許多細菌,女人傷臉,可要多注意呢。”章羽凝說罷伸手要來揭她紗布。
蕭長盈托腮望她,笑說:“這傷口應該不嚴重,羽凝,你要幫我讓她恢複美貌哦。”
“那我得看了才知道。”
“你這妙手回春都不行,我還能相信誰呢?”
“這誇得我有點發慌呢。”
本來就因為被試探不爽,這會蕭長盈又撩起人來,敢情莊園換了女醫生也是為了方便她自己吧。
餘可尋沒有說話,自己撕下膠布,指了指傷口:“應該沒有大礙了,在結痂了吧。”
章羽凝仔細觀察,餘可尋雖麵不改色,心裡還是有些緊張,她望著章羽凝,章羽凝認真觀察傷口,隨後瞟了她一眼,對視了那麼半秒,就開始抹藥。
她沉默片刻才說:“沒什麼事,這種口子應該不會留疤。”
“是嗎?我看當時流了好多血。”蕭長盈說。
“可能傷到麵部血管或者沒有及時處理,餘小姐這個紗布也太大了,擋住了你的美貌。”章羽凝利索地剪出一小塊創口貼大小的紗布,細致地貼住傷口。
她深深看了餘可尋一眼,語氣如常:“再過幾天,就不用貼了,讓傷口接觸空氣自然恢複吧,記住,不能吃醬油哦。”
看似稀鬆平常的對話,餘可尋卻覺得這個醫生不簡單。
她並不是輕鬆過關,而是被章羽凝故意放水了。
自己人嗎?還是另有所圖?
餘可尋乾澀地笑笑:“嗯,知道,醫生叮囑我還敢不聽嘛?”
“OK,我先去忙了,你們繼續玩。”
章羽凝收拾好藥箱,留下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離開了。她腳步輕快,走路帶風,來去匆匆,頃刻化解了緊張的氛圍。
蕭長盈歪頭看她:“讓我瞧瞧,嘖嘖,美麗動人,就算受傷了也不影響顏值。”
“三小姐真是不吝讚美之詞。”
“那還不是你好看。”
“可能每個人在你眼中都好看。”餘可尋小聲嘀咕了一句,蕭長盈聽後隻是輕笑:“走吧,再轉一會。”
開放式觀光車帶著兩人又開始悠哉悠哉地轉著,按照這個車速,兩個小時也逛不完蝴蝶莊園,就算以前待過,餘可尋還是認真地欣賞每一處風景,每走一個地方,她心裡也在盤算著事情。
黃昏時分,藍成瑾回來了,餘可尋被安排在不夜城居住,蕭長盈回了彆墅樓,那裡目前隻有藍成瑾、容安琪、許朝華能進,或許還多個章羽凝。
不夜城之所以叫這個名字,因是為內含酒店、宿舍、棋牌室、KTV、浴室甚至溫泉,儼然一座高級會所。
莊園裡的員工通常住在靠南牆的宿舍樓,裡麵配置與單身公寓一樣,一應俱全。餘可尋身份特殊,住在溫泉酒店,酒店一共10間套房,平時隻有蕭長盈的親信才能住。
一般情況,許朝華那種負責安保工作的,會住在彆墅樓邊上的排房,便於安排保安24小時巡視。
不夜城永遠很熱鬨,這裡的規矩仿佛是擺設,餘可尋明明記得,晚上8點後,除了保安,莊園不允許任何人走動。
可這裡現在就像一座安逸的小區,有人飯後散步順便修剪草坪,有人邊玩邊搞衛生,餘可尋搞不清他們到底在工作,還是在放鬆。
她把房間選在頂樓,連著大露台可以看遠處,也可以避開那些喧鬨。
彆墅樓離不夜城約2公裡,從露台望去隻能看到樓裡的燈光,微小的亮點就像掛在天上的星星,點綴著暗潮洶湧的夜晚。
入夜的蝴蝶莊園,沒有黑夜的壓迫感,反而像座繁華的城市。無論車道還是人行道,兩邊除了路燈,還布置了許多不同形態的閃燈,美不勝收。
餘可尋坐在陽台沙發,為自己開了好幾瓶酒,獨飲獨酌。住在這裡沒有隱私,莊園到處都是監控,誰都做不了出格的事,說不定連房間都有針孔攝像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