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安琪悶不吭聲地喝酒,沒有打擾她,也不敢在這種時候惹她,蕭長盈想靜靜的時候,她就得配合。
“你怎麼還不走?”蕭長盈轉頭發現容安琪還在。
“你說今天去我那的,忘了?”
“今天沒什麼心情,你自己回去吧。”蕭長盈滅了煙頭,倒了半杯紅酒,抿了幾口。
容安琪走過去,輕按她肩頭:“最近頸椎是不是不舒服,去我那做個精油開背吧?”
“不想動。”蕭長盈擰了擰眉梢,有些疲憊。
“你每天想那麼多事,不累才怪,你躺下,我給你按按?”容安琪環抱蕭長盈,靠近她耳邊說:“按完保證你能睡個好覺,我陪你。”
蕭長盈拿開她的手,站了起來,表情微冷:“安琪,我希望無論外界怎麼傳言我們的關係,你都不要忘了自己的本分,你之所以能在蝴蝶莊園,是因為你身上有我喜歡的才情,我欣賞你也需要你,但不代表我的生理和心理也需要,明白嗎?”
對蕭長盈來說,每個人都是可以替代的,容安琪也是。
容安琪的心被她狠狠紮了一刀,這些道理無需蕭長盈說,她也明白。
“我知道,我就想做你的紅顏知己,也不可以嗎?”
“我沒有紅顏,更沒有知己,我隻有我自己。”蕭長盈不相信任何人,哪怕表麵看著親近的人,也無法靠近她,這麼多年了,容安琪都捂不熱她。
“我知道了,你需要再叫我吧。”
愛情就是叫人這麼卑微,不管什麼身份,隻要能留在蕭長盈身邊,容安琪做什麼都無所謂。她很清楚,即使餘可尋死了,即使俞若安不是餘可尋,她也會成為最特殊的存在。
餘可尋對蕭長盈有多重要,或許連蕭長盈自己都不知道。
容安琪走後,蕭長盈轉而去了書房,許朝華早已等在那裡。
他手裡拿著一管藥,向蕭長盈彙報:“三小姐,俞若安的臉傷應該是真的,您看這是羽凝給她開的祛疤膏,她每天都有堅持塗,另外,我查過手機,沒什麼特彆的瀏覽記錄,平時她也不跟誰打電話,信息都很少。”
“你是覺得羽凝開的藥,一定沒問題?”
“嗯?這個藥有什麼不對勁嗎?”許朝華沒有領會她話中意思。
“還有什麼發現?”
“她在醫院真的是拚死救您,我看到了整個過程。”許朝華回憶起來還是心驚肉跳,向蕭長盈講述了整個目睹過程,“沒想到她反應這麼靈敏。”
“你覺得賽車手應該有這樣的身手嗎?”
“她在身體沒有支點情況下,單手接住一個男人的刀,這不是一般女人能做到的,不管是反應還是力氣,她都很強。”
“比起阿尋呢?”蕭長盈覺得俞若安最近的行事作風有些超出自己的預想,如果她居心叵測,為什麼要在賽車局上幫自己,如果她為了對付自己而來,又為什麼拚命地救自己?
作案必有動機,俞若安如果不是來摧毀自己的,又是為了什麼?
其實對所有仇家來說,刺殺是最直接有效的手段,但她並沒有這麼做。
倘若她就是阿尋,難道還想回來查火災真相?還是說不想殺自己,隻想找機會毀滅自己,甚至為了讓自己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跳出感情成分的影響,蕭長盈還是個防備心,城府很深的人。就權當俞若安不是餘可尋,該做的事,該查的細節,她還是不會放過。
“老實說,以前餘可尋肯定是隱藏身手了,她都能逃出獸籠,我想不出她有多大能耐。”
“嗯。”蕭長盈腦海中都是俞若安那身傷,也總會浮現出她在賽場拚命的場景,時不時還有些餘可尋的記憶碎片闖入。
她把玩著那管祛疤膏,若有所思地說:“你把這個東西偷拿出來,是覺得她不會發現嗎?”
“她臉不是好了嗎?我看她隨手放的,就當阿姨幫她收拾掉了,應該沒事。”
“可彆小看她。”蕭長盈輕點桌麵,忽然嘴角泛起笑意,她從抽屜裡拿出個信封:“把這個想辦法給她,暗中行事。”
“現在?”
蕭長盈打開桌麵的監控係統,調出餘可尋所在位置,發現她正孤獨地遊蕩,漫無目的開著車。
她的心思,可比平時看到的深沉多了。
“你趕個路,說不定會在她回不夜城之前到。”蕭長盈望著屏幕說,許朝華立馬閃退,書房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監控看不到餘可尋的臉,隻能隱隱看到個影子,蕭長盈靠在椅子上,就這麼望著她。
兩人距離這麼近,又那麼遠。
今晚,餘可尋的思緒飄得有些遠,她開著觀光車,時不時停下來,感受四周死一般的寂靜。
她不能再這麼情緒化了,她必須接受蕭長盈忘記餘可尋這件事。
今後她隻是俞若安,不管蕭長盈對俞若安怎麼樣,都與自己無關。
調節好自己,餘可尋回到不夜城,指紋識彆後,她剛準備進門,低頭卻發現門與地麵縫隙中露出一個信封角。
她警惕地左右看了看,迅速開門進屋,感應燈自動亮起,地上果然放著牛皮信封。
該不是莫琳迪在給自己傳信息吧?
不會的,這手法未免太低級不安全了。
好在房間沒有監控,餘可尋捏了捏信封,狐疑地打開,從裡麵抽出的東西,正是照片。
當她看到裡麵的人時,驚訝從眸底一閃而過,很快又恢複平靜。
照片上的人是池家大小姐池念,她雖然前呼後擁,可有個人哪怕很不起眼,也讓餘可尋一眼捕捉到了,那便是章羽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