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上一個放棄的,是她。(1 / 2)

青鬆 微雨長風 5122 字 9個月前

其實我是膽小鬼,沒有那麼多肆無忌憚的勇氣

暗戀他這件事,是我乾過

最離經叛道的事

……

重逢要比想象中早很多,這年秋,痕川大雨連綿,接連下了半個月也不停歇。

時涼一連在家裡蜷了十天,電話、微信要多敷衍有多敷衍。這莫名的態度惹惱了白梨,對方沒慣著她,連夜從宜州殺到痕川,幾通電話叫了一幫朋友,說什麼也要把她拖出去轉轉。

時涼認命般地由白梨擺弄,垂著眼找了個理由,“我真沒事,就是下雨撒懶。”

對方不置可否,冷笑著將一件純白的毛衣扔了過來,“我管你有事沒事,你今天就是死也得死外麵。”

“……”

這很白梨。

兩人一通折騰下來,時間已經到了晚上八點。她態度強硬地拒絕了化妝,簡直要給白梨跪下來,“姑奶奶,八點了,再不去他們走了。”

白梨拿著氣墊對著她的臉無從下手,做出一整天唯一的妥協,“行吧,你也用不著。”

兩人出門的時間是八點二十,雨還在下,但小了很多,密密碎碎的。時涼坐在副駕上係好安全帶,想起什麼,補充著問了一句,“我哥沒跟你過來嗎?”

白梨瞥她,很沒有感情地說,“他死了。”

看樣子像兩個人吵架了,時涼沒再多問,靠在椅背上瞌上眼。

白梨勾著唇角,笑話她,“是不是突然出來,空氣都覺得陌生了?”

時涼被她念叨一下午,見她還沒有翻篇的意思,舉手投降,“我真知道錯了,以後絕對不敢敷衍你。”

白梨嗯了聲,明顯地不信,“你這副業挺牛逼。”

時涼看向她,正要問什麼意思,就聽到對方拖著腔調,緩緩補了一句,

“畫著畫著與世隔絕了。”

“……”

**

兩人到地方,時涼掃了一眼,是家名叫‘聽渺’的高級會所,她哥撐了把傘朝這邊靠。

白梨也瞧見他了,挑了挑眉。

許是太巧了,雲庭也笑出聲來,“還挺巧,”對上白梨漠不關心的眼,他無奈地補了句,“我也剛到,不是跟你說過了?”

時涼衝雲庭點點頭,喊了聲哥,很有自知之明地往會所裡麵走,給兩個人留足空間。

他們沒談多久,時涼站著等電梯的時候白梨靠了過來,時涼朝她背後看了眼,沒見著雲庭,就問她,“我哥人呢?”

“他要帶幾個朋友過來,咱們先上去。”

房間在五樓,白梨隻叫了幾個熟悉的朋友,時涼這個‘間接性失蹤人口’一進門,就受到了各方麵的洗禮。剛好白梨電話響了,她把時涼推進去,拿著手機往外走。

戚霖白拉高聲調瞧著她,像是第一次見她,驚道:“哎呀呀這是誰呀?”

沒等時涼說話,他話音一轉,又說,“我瞧著眼熟,這怎麼越看——”

對上視線,時涼笑著服軟,“那再認識一下?”

他冷哼一聲,補完了後麵的話,“越像沒心沒肺的時涼。”

“……”

邊上林薇薇跟著演,“你彆說,是有點像。”

“……”

‘沒心沒肺’這口大鍋從天上猛地砸下來,時涼被砸得發懵,幾個人鬨了一陣,戚霖白和林薇薇的態度就軟化下來了。

話題從天氣扯到遊戲,再扯到電視劇和最近新上架的某部電影,林薇薇嗑著瓜子,假裝不在意地提了一嘴,“電影還行吧,反正我是曖昧對象約出去看的,”

語氣裡帶著壓抑不住的欣喜,像是炫耀。

話題又被帶到林薇薇曖昧對象身上。

“你倆曖昧這麼久?”戚霖白八卦的要命,套話之前先拉近關係,“就一曖昧對象,你都嘚瑟仨月了,薇薇啊,”戚霖白佯裝傷心,“你可不能忘記大明湖畔大半夜三點被你叫出去喝酒蹦迪的戚雨荷。”

“這不是時候未到嘛,”林薇薇笑著往時涼身上靠,“他有點害羞,等確認關係了我會帶出來的。”

“不會吧,他吊著你?”

林薇薇口裡這個曖昧對象時涼也有所耳聞,畢竟林薇薇每次都會提那麼一嘴。久而久之,時涼這個記性越來越差的人,也對她這個未曾謀麵卻存在感極強的曖昧對象有點好奇了,聽到戚霖白這麼問,她下意識把目光落到林薇薇身上。

“沒有,”林薇薇支起身子,臉紅了半邊兒,一本正經道:“總之到時候再說。”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時涼覺得,林薇薇看了她一眼。

她剝瓜子的手一頓,剛想問怎麼了,就看見林薇薇彆開了臉,又談論起了彆的話題。

時涼心裡陡然生出了那麼點莫名其妙的不舒服。

十分鐘後,白梨帶著雲庭、還有幾個臨時要過來的朋友一起進來了。雲庭身量很高,模樣出眾,一進來就吸引了戚霖白和林薇薇的視線。跟在他後麵的還有四五個人,都是來看白梨的,一群人烏壓壓全部擠了進來,時涼瞬間就不自在起來了。

她後知後覺地想起來,今天沒有吃藥。

‘沒有吃藥’這四個字在她腦海裡一晃,時涼就覺得有些喘不過來氣,她閉上眼垂著頭往下吞情緒,聽著白梨招呼一圈人坐下。

隱隱約約的,她聽到白梨聲音裡帶著點兒笑,“介紹一下,我男朋友,雲庭。”

然後又是戚霖白和林薇薇略帶調侃的玩笑,“可以嘛,梨子你還真追到學校裡的高嶺之花了?”

後麵又是烏壓壓的人聲,雜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她始終沒敢抬頭,怕被白梨注意到她的臉色,也怕突然成為人群裡的焦點。還有就是,其實她沒什麼朋友,林薇薇和戚霖白都是白梨的發小,她是被白梨強硬扯進她圈子裡,白梨逼著她社交,她就莫名其妙跟他們擁有了一段很彆扭的友情。

想起這個時涼還有些愧疚,她心裡,其實做不到像對方一樣事事坦誠。

她緩了好一會兒才壓下去洶湧上來的情緒,才聽清楚他們在談論的話題似乎和畫廊有關,一桌坐的有個男生,聲音很沙啞,隔得又遠,時涼都沒聽清他問了什麼,雲庭就開口就拒絕了,“沒這個打算,年後要去見梨子父母,試試他們的態度,”

說到這裡他也有點不好意思,“年紀大了,想早點兒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