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欲閱讀日記的內容，樓下卻傳來一陣喧鬨聲。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我和胡櫻對視一眼，放下日記，出了房門。

聲音是從一樓傳上來的。我站在走廊，向下俯瞰，從這個角度隻能看見胡楊的臉。他麵色發沉，嘴唇一開一合，像是在說什麼；而胡楊對麵的男人，顯然情緒激動，剛才的聲音應該就是他發出來的。

胡楊瞧見了我和胡櫻，抿了抿唇。男人順著他的視線回頭，在看到我和胡櫻之後，麵色白了又白。

胡楊說了句什麼，男人又將頭轉回來。但即使胡楊的聲音被他刻意壓低，我還是從他的唇形讀出了他說的那句話。

“傅聆，你冷靜。”

傅聆？他怎麼也在幻境裡？胡楊竟然把他也扯進來了？

這個想法剛剛冒頭就被我否決。

不，不是。從傅聆的反應可以看出，他對目前的一切接受並不良好。

傅聆應該是活人，但是不知為何，誤闖了這個幻境，看見了本該死去的人，那他情緒過激也就正常了。

我拍了拍胡櫻，“那個男人是傅聆。”

胡櫻一臉震驚：“他怎麼也在這裡？！”

“不知道，可能是誤闖進來的。”我一邊小聲和胡櫻嘀咕，一邊盯著樓下的動向。

胡楊不知道說了什麼，傅聆比剛才冷靜了很多。他和胡楊交談了幾句，胡楊的眉毛肉眼可見的擰在了一起，像是不滿，又像是在糾結。須臾，他小幅度地點了點頭，傅聆也轉過了身，朝著樓梯的方向走來。

我淡然地看著傅聆一步步靠近，站定在我們麵前。

“傅聆先生。”我頷首。

“你認識我？”傅聆的表情有些崩潰。

“偶然得知的。”我說著，回頭看了看胡櫻。

對於傅聆的突然出現，胡櫻除了最開始的震驚，並沒有其他表態。

傅聆盯著我看了幾秒，視線落在我身後的胡櫻身上。

一片死寂中，我率先打破僵局：“進屋坐坐？”

沒有人回答。我默認他們同意，轉頭離開。進房雲帆房間之前，我向樓下瞟了一眼。

胡楊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

……

“引靈人？”

房雲帆的房間內，傅聆毫無形象地席地而坐，擰著眉毛，“那是什麼？”

“職業的一種。隻不過其他的職業客戶是活人，我們的客戶是亡靈。”

傅聆的臉已經不能再白了，“那這個宅子又是什麼情況？”

“我以為剛才已經有人和你講了。

傅聆目光沉沉，“他隻和我說了這裡並不是真實的世界，除此之外並沒有過多解釋。”

果然。胡楊知道自己身處幻境，他必定就是幻境的製造者。

“傅先生，這裡是幻境。幻境中你所見到的一切都已經是過去式，這裡的人都是死去的亡靈。您應該知道他們都去世了吧。”

傅聆狠狠錘了下地麵，“我就不該回來，竟然看到這麼些東西。我該怎麼出去？”

我勾唇，“出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