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玩鬨般擲出長劍,哐當一聲悶響,劍柄深深嵌入看起來堅硬無比的試靈石,可見他力氣非同小可。
周圍的弟子們竊竊私語,議論著兩人的來曆,而醫術出身的淩雲始已然沉了臉色。
他就算是對武術略知一二,也遠遠達不到打破這塊巨石的程度。
身旁的簡覺出倒是亮了雙眸,長指無意識的在劍柄上不住摩挲,躍躍欲試。
不過……若是像上次那般,借助魔血的力量,倒沒準能成。隻怕到時,天界便會傳遍了他走火入魔的消息吧!
淩雲始額間陣陣作痛,輕闔雙眼揮了揮手道:“許是路上顛簸久了,我有些頭暈,簡兒,你先來吧。”
簡覺出臉上的興奮瞬間被關切代替,一步三回頭的來到巨石麵前,出手速度乃至用力,都叫旁人懷疑他是否和禦軒閣哪個弟子私下結了仇。
殊不知……簡覺出僅僅是怕一擊不夠,平白耽誤了照顧他師尊的時間。
淩雲始倚在涼亭邊,視線從屋簷下築巢的燕子挪到試靈石上被砸出的深坑,最後落在急匆匆跑來的簡覺出身上。
這很難收場……
不知是不是天意,淩雲始方才輕歎一聲,下一瞬,不明巨物從半空咻地墜落,不偏不倚地砸在涼亭頂。
淩雲始還未等看清它的全貌,就被衝擊力推了出去,幸好簡覺出跑得夠快,伸出雙臂牢牢抱住了他。
“咳咳……這是怎麼回事?”左右想不出主意,淩雲始索性裝了起來,蹙眉扇開濃鬱的灰塵,“禦軒閣沒有防空陣嗎?”
“唔,的確沒有。”君白若有所思,二話不說上前單手拎起廢墟中間的“東西”,說,“因為一般沒人敢襲擊我們。”
他一拎,淩雲始才看出這是個人,方才不過是也全身被帷帽和鬥篷遮得嚴嚴實實,而現在撩起了麵紗,在場的人都看清了那張清秀的臉。
簡覺出驚訝道:“墨卿仙尊?!”
偷跑出來但佯裝鎮定的淩雲始:“你怎麼找到這的?”
“咦?你好眼熟。”君白如是說,“你們認識?”
在複雜的目光下,墨卿慌亂扯回麵紗戴好,迅速給淩雲始使了個眼色,隨即儘職儘責地撲倒在他腳邊,淒淒慘慘的說起話來。
“掌門——您怎麼能私自離開呢?身體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啊!”
淩雲始雖然不知道他來的用意,但給了台階哪有不下的道理,順勢往簡覺出肩側一靠,扶著額角道:“有些頭暈,渾身使不上力……是被你砸的吧?”
“抱歉,太過著急沒選好落點,請掌門責罰。”
在墨卿的幫助下,淩雲始成功離開了試靈現場,臨走前還聽見有本門派的小弟子心有餘悸地拍胸口感慨。
“你們看見了嗎?僅僅是座下弟子都有那樣強悍的修為,幸虧這位沒出手,不然我可沒臉與這位仙尊一同參加試煉大會。”
“就是,那不成了自討苦吃?!”
而在簡覺出襯托下莫名被抬高了一截的淩雲始,此時正像個易碎的寶貝似的,叫人扶著慢慢到了歇腳的客樓。
落榻時,淩雲始撐在簡覺出胳膊上借了把力,正要收手卻發現他全身僵硬的要命,不免感到好笑。
“嚇成這樣?”
簡覺出麵色蒼白,垂頭喃喃應了聲嗯。
淩雲始淡淡然道:“被砸的是我又不是你,再說,我若是死在這,沒準掌門之位就是你的了。”
“彆說了!”簡覺出不顧禮節地打斷他的話。
兩人僵持時,院外傳來君白高聲呼喊“你還欠我酒錢”的聲音,哐當一聲巨響後隔絕在門口,滿臉倦色的墨卿推門而入。
“沒打擾你們休息吧?”墨卿說著,從懷裡捧出錦盒交到淩雲始手中,正色道:“師兄,此物定要隨身攜帶,事關性命,務必保存好。”
淩雲始不明所以,打開盒蓋,純淨無暇的靈玉髓靜靜躺在綢布上,散發著溫潤的白光。也是奇怪,自從來到禦軒閣後的不適感,竟然就此煙消雲散。
墨卿苦笑:“我本想著,反正門派內無事,師兄出去也無可厚非,誰成想……居然來了禦軒閣。”
淩雲始滿腹疑惑,墨卿趕在他開口發問前解釋道:“麗山上的那片密林裡有問題,你若是要去那裡,一定要帶上此物。”
他的目光落在靈玉髓上,語氣認真,“千萬不要招惹裡麵的任何一隻靈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