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於本能,孔時雨下意識的繃緊了小腿肌肉並扭頭觀察起了四周,而除了門口那個不知為何向頭頂開了一槍的“歹徒”外,有三個人的表現引起了他的注意:
角落裡伸手下意識摸向腰間的黑發男人——
我靠,這家夥不會帶槍了吧不講規矩啊!
和黑發男人同桌,一瞬間壓低灰紫色眸子,氣勢變得很恐怖的金發小麥膚色男人——
媽的,這個小聚點檔次沒那麼高吧,為什麼一個晚上會出現兩個怪物啊!
最後還有他孔時雨正對麵的女士
——黑發綠眸,在槍聲響起前就同發現獵物般扭頭,然後麵無表情盯著門口的森千理。
“姐、姐!算我求你了!彆在米花町搞出人命啊!!!”
從森千理手指細微的彈動裡孔時雨想起了他的前搭檔,森千理同父同母的親弟弟禪院甚爾。
要命了……這個表情、這個動作……我為什麼會在地獄以外的地方和這對姐弟見麵啊??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不該來的!
發揮出此生最快的嚎叫速度,孔時雨一點麵子都不要的扯住了森千理的袖子,還飆出口音道:
“姐,信我,咒術師、呸、詛咒師都不興在這旮旯殺人的。”
“米花這地方可邪門了,我年紀輕輕還不想被死神盯上!!”
“……”
沒有回複孔時雨的話,談事情談到一半被打擾了的森千理隻是挑眉笑了笑,起身輕輕拍了拍孔時雨的腦袋……
然後就消失在了原地。
“……”
“砰!”“砰!”“砰!!”
一秒、兩秒……有一分鐘了嗎?在近乎凝固的槍聲與空氣中孔時雨失去了對時間流逝的把握。
他隻是清楚森千理衝向了開槍的“歹徒”,然後就把犯人連同事情的起因、經過和結果都解決了。
“咕嚕。”
這是他忍不住咽口水的聲音。
孔時雨當然能輕鬆解決拿槍的普通人,但他知道,他沒法像森千理一樣……就像黑豹、像惡魔……
像不屬於人類的異物。
看向明明沒什麼外傷卻跪在地上、挺直腰板、失去焦距望天的“歹徒”,孔時雨覺得他得再考慮一下森千理的合作請求了。
“明明她的術式是禪院祖傳的構造術式啊……但總感覺、總感覺——”
“她和禪院甚爾,和她弟弟,不太一樣?”
中年人還算帥氣但沒刮胡子的臉上是一片茫然。
孔時雨看清楚了森千理的每一個動作,但他卻不知道為什麼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是格鬥?是“操心術”?
可這些人可以理解的力量會讓事情發展成這樣的結果嗎?
“這……就是港口黑手黨的血色魔術師?”
喃喃自語中,孔時雨改變了自己最開始不願為森千理工作的念頭——
他不敢,不敢拒絕。
啊,話說我最開始為什麼想拒絕合作卻同意放下手裡的事來吃頓飯聊聊來著?
啊——因為,我不敢?
不敢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