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孔時雨,中介、情報販子、咒術師,前韓國刑警,他第一次知道森千理這個人是在兩年前。
那時孔時雨和禪院甚爾已經搭檔一年多了,兩人在任務結束後找了個路邊燒烤屋閒聊。
然後他就在喝酒時聽見那個即使遇見“特級咒靈”也隻是噗笑然後動手的家夥苦惱的撇了撇嘴,狀似無意道:
“啊……那家夥又要來煩人了。”
“那家夥是誰?”
“——是個比我還惡劣的混蛋啊,不過從血緣來說是姐姐吧。”
看著如陽光下的大貓一般懶洋洋吃著肉的禪院甚爾,孔時雨識相的沒繼續問了“那家夥”的事了。
但他可不信禪院甚爾那句“從血緣來說是姐姐”——
笑話,咒術界有點渠道的人都知道這混蛋脫離禪院家時是把禪院家那些“所謂的家人”都揍了個半死,還放火燒山了的。
作為搭檔,就算隻負責後勤孔時雨也不信禪院甚爾會因為區區血緣關係而認可一個人。
而且裝作隨口抱怨的提起自己有一個姐姐什麼的……
是炫耀吧!絕對是炫耀吧!
有一個會來看望自己的姐姐很值得驕傲嗎!有本事就不要叫我幫你打掃你那狗窩一樣的屋子啊!!
“一天天踩著拖鞋穿著襯衫不修邊幅的,也是你天生長得好看了,也不怕被姐姐嫌棄你這家夥邋遢……”
選擇性的忽略了自己也常常不刮胡子,孔時雨這樣抱怨著的同時也明白:
像他們這樣把腦袋掛腰帶上吃飯的人如果可以有個“親人”,可以信任的、名為“親人”的存在……
那真是足夠令人嫉妒的幸運。
而且雖說是炫耀,但禪院甚爾願意讓他知道“那家夥”的存在也算是種信任了。
所以……孔時雨就在那天把任務和雇主對接完後就轉頭查起了甚爾的姐姐了——
什麼?人家信任我我還扭頭去查消息?
喂喂喂,你們這些家夥不要太天真了啊!
我孔時雨可是情報販子,好奇心可是情報販子的基本職業素養啊!
而且你以為我查了又能怎麼樣啊!!
如果我真的能做什麼你以為禪院甚爾那家夥會透露信息給我嗎?
那家夥可是“天予暴君”!
就算看起來像貓一樣目中無人什麼都不在乎,但他壞心眼可多著呢!
2.
查是開始查了,但孔時雨一開始查森千理的信息查得不太順利。
雖說是刑警出身,但是作為其他國家少有的咒術師他已經在日本定居經營很多年了,人脈基本都在咒術界。
而咒術界關於森千理的消息隻到十年前——
【禪院千理在13歲時拋下了12歲的禪院甚爾離家出走,接著跟著一個叫“森林太郎”的家夥做了一年的輔助監督。
最後在“異能大戰”前夕倆人一起失蹤了。】
原本孔時雨都打算放棄了,反正隻是好奇而已,實在查不到又不會又什麼利益損失。
但他在這個過程裡發現自己的情報網有漏洞,就去找了幾個咒術界外的情報販子認識認識。
然後他就看見那個黑發紅眼的情報販子折原臨也突然用自己輪椅原地轉起了圈,然後微笑著問道:
“你不會是在查千理醬吧?她改姓了哦。”
“她說是繼續姓禪院會讓她脆弱、可憐又無助的親親弟弟想起不好的事情。”
“所以她就跟著她那個小情人、老情人吧姓了,姓森。”
“據我所知她現在在橫濱哦~”
提到橫濱孔時雨看見折原臨也突然神采奕奕起來了。
這人又是介紹橫濱是個觀察人類的好地方,“人類LOVE~”;又是“積極主動”的給他發來橫濱的情報販子山田花袋的聯係方式……
低頭看向手機郵箱,孔時雨嘴唇動了又動,但還是有禮貌的沒吐槽出口——
既然腿斷了就不要作死了啊!!為什麼你的輪椅可以像陀螺一樣原地轉圈啊!
而且人類love又是什麼鬼,聽起來像你不是人類似的,很可怕啊……
再說了,森千理究竟是有什麼姐姐牌“濾鏡”啊!
什麼人會覺得自己身高超過1米8、人高馬大、職業是殺手、擁有人類極限肉///體的弟弟脆弱、可憐又無助啊???
“欸啊。”
一想到森千理對禪院甚爾的形容孔時雨就感覺自己要吐了。
再往後,由於孔時雨信了折原臨也的鬼話——“山田花袋君很社恐的,你最好去橫濱直接找他”。
他和森千理以及禪院甚爾這對姐弟的“緣分”正式誕生了。
是孽緣。
可怕的、無法擺脫的孽緣。
“救命啊……”
胃痛。
3.
進入橫濱,一下車站的孔時雨就直麵了港口黑手黨和其他黑////幫戰鬥。
那時港口黑手黨的BOSS還是人老將死而瘋狂的先代。
與森千理關係匪淺的下任首領森鷗外還是先代的私人醫生,但森千理已經是港口黑手黨的準乾部了。
那天是一場殲滅戰,因為那個小幫派的首領在會議上冒犯了先代——先代當方麵認為的。
所以剛升職並受到先代信任的森千理被派出執行任務。
那是孔時雨和森千理的初遇——
正午陽光熱烈的有些讓人睜不開眼睛,但他還是努力眯著眼抬頭看著森千理解決了最後一個敵人。
森千理頭頂是萬裡無雲的青色天空,腳踩著血泊以及橫屍堆成的小山。
她單手攥著地方異能力者的脖頸將人懸空舉起,同時微笑著說著什麼話。
她黑發綠眸像是惡魔,但她那被血浸濕的黑西裝三件套以及笑意盈盈的麵孔又使她像是舞台上的魔術師。
“拜拜~”
孔時雨聽不清森千理對敵人說了什麼,但他看見了敵人臉上那比窒息帶來的青紫色更顯眼的絕望,以及最後森千理那過於標準的嘴型。
然後接著,還不等他從“我靠,這就是橫濱”的情緒中脫離開來,孔時雨又看見了一雙翅膀。
那雙黑色的羽毛翅膀由咒力和術式構築而成,像墮落的天使但是不會落下羽毛。
我靠!被怪物發現了。
“嗚呼~吾命休矣。”
下一秒,孔時雨就發現自己被“墮天使”捉上了天。
“額,那個您好,我怎麼稱呼您。”
大概是恐懼給了他力量,孔時雨的第一反應不是掙紮也不是讓人放他下來。
他像一個交換名片的普通社畜一樣戰戰兢兢地開口問好。
哦,還用了敬語。
“哈哈哈哈,你果然很有趣誒。”
孔時雨把森千理逗笑了。
她一邊飛到雲層下方的高度一邊笑道:
“彆緊張嘛,我又不吃人。”
“我聽臨也說了,甚爾有個有意思的朋友要來找我橫濱玩。”
“彆偷偷摸摸的,直接來見我就好了。”
孔時雨分不清森千理是單純的心大還是知道他要查她消息卻不介意,但總之他被“俘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