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鶯鶯還是見著那湯碗,犯難。
“湯藥都要冷了,怎的不喝?”他過來,摸了摸她的烏發。
她心想,總不能實話實說,不愛喝吧?
崔鶯鶯猶猶豫豫的端起碗來,對上裴茗光深沉的眼,“夫君,你看著我,我緊張的。”
他輕輕笑了下,接過湯碗嘗了一口,隨後捏起她的下頜,貼上去,等渡完了湯汁,他破有些嫌棄的說,“是有些苦,難怪夫人不肯喝。”
崔鶯鶯到底是大家閨秀,哪裡經得起這樣的撩撥,麵紅耳赤,一雙眼珠子更是春心蕩漾。
“夫君,我自個兒喝就是了。”
餘下的,痛痛快快的一口悶。
丟下碗,她腳底是抹了油似的,跑掉了。
裴茗光抹了嘴角湯漬,回味剛才那一個吻,他的這位夫人平時迷迷糊糊,但到大事上,還是心裡有譜的。吩咐了下去,“夫人的湯藥,就送到書房。”
這一副柔弱身子,他得親自盯著她喝完,才能心安。
……
偷雞不成蝕把米,大抵就是崔鶯鶯現在的感覺!
自那一夜之後,每一次喝藥,她都要去書房。從她的院子,到裴茗光的書房離的不遠,倒是被她硬生生走出半盞茶的光景。
冬滿看不過去,總要老催:“大人那邊等了好一會兒。”
喜鵲卻傻乎乎的高興著,“夫人,奴婢瞧著那盆茶花還能救一救。”
“你就先彆管這幾盆茶花了,快幫我出出主意,今夜怎麼辦?”崔鶯鶯沐浴了一番,連頭發也重新梳過了。她盯著銅鏡,琢磨出一個法子,“你去把我新買的衣裳,拿過來。”
今日夜裡無風,月明皎潔,正是適合賞月的好日子。她挑了一件顏色最出挑的掐金絲雲錦花紋的石榴裙,自顧自的換上了。她還覺得不夠,點了朱唇,勾畫了遠山黛。
銅鏡裡頭出現了的麵容,連在崔鶯鶯身邊伺候久的喜鵲也是眼眸一亮。
可她撫摸著無法,仍舊覺得:“好像還哪裡差一些。”
看著自家夫人心事重重的,大有今夜就要努力懷上小少爺的架勢,喜鵲忙出了主意,“這個時辰過去,想必外男已經散了,若隻有大人和夫人兩人,鬢發散亂些,倒是越有情趣。”
崔鶯鶯嗯了一聲,指尖勾出兩縷的鬢發,連她自己看了,都覺得羞恥了,這也就信心滿滿的去了書房。
到了書房跟前,軟軟的喚了聲:“夫君,我來了。”
裴茗光正在收理著桌案前的折子,起先並無察覺有異。
一旁的冬滿卻是著急:“大人,夫人這站著好一會兒了。”
前幾日,多虧這位崔娘子提醒,李雪陽那邊卻真查出些福州那批茶葉的不尋常來,把崔鶯鶯是玲瓏心腸,人間罕見,還說這門婚事成的好。
她崔娘子,是他的福星。
男人也是淡淡的笑過,不做多言語。
剛忙完的裴茗光抬起頭,去看著崔娘子的臉,她落落大方的站在那處,眼中是藏不住的溫情蜜意。他就察覺她今日來的很是不正常,往常她愛素淨,不穿這般嬌豔的顏色,倒像是衝著他有備而來的。
他抬起手,要她過來:“夫人今天甚美。”
崔鶯鶯偷偷竊喜,不出所料,夫君果然把心思都放到了她的新衣裳上,今日,一定要把和藥的事,蒙混過關。
裴茗光半個字不提湯藥的事,攬著她,一道坐在太師椅子裡:“夫人少說話的樣子,也是分外的可愛。”
她卻略皺了眉,這是嫌她聒噪?
那可不行,崔鶯鶯雙手攬著他的脖頸兒:“夫君不必故意激我,太醫可說了讓我心平氣和,方能調養聲息。”
這崔娘子說話都沒幾分力氣,裴茗光更是要拖著她的腰肢,才能讓人重新坐好了,眼下寬大的手掌正附愛那小巧可愛的腰眼窩上,輕輕一摁,就像是尋到了開關,惹得她咯咯咯的發笑,這叫人如何心平氣和?
崔鶯鶯差些喜極而泣,眼角掉了幾顆淚珠兒,胸前起起伏伏的呼吸,豔麗的石榴裙鋪遍了裴茗光的身前。
他總算是知曉,為何陛下癡迷於慕貴妃這樣的女色,女人的笑聲如清風掃過金鈴,聲聲入耳,著實勾得人無心再操心國事。隔著朦朦朧朧的月色,他的眉宇間也透出幾分的懶散。
崔娘子這樣的容光,倒也慶幸是在他屋子裡收著,不然,想必朝廷之上又要楚個妖妃來。
等崔鶯鶯調整了好半天,才終於開口:“今夜月色尚好,我是來請夫君一道兒……”
裴茗光卻手掌扣住她的後腦勺,不再給她留說話的餘地,想來崔娘是喝了這麼多天的補藥,她身子是好些了,這都敢來尋他圓房了。
崔娘子奔放之極,哪裡有大家閨秀的教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