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熱在深度夢境裡慢慢被稀釋,冉伶醒來麵對的是冷卻過後異常冷清的房間,在被窩裡翻了個身找手機,不顧眼睛的不適應在黑暗中解鎖屏幕,可界麵空蕩蕩的。某人趁她睡著走了,卻沒有給她留消息。
擁抱的溫度究竟是虞聽的擁抱還是冉伶被困在高燒的被窩裡被纏住的夢?冉伶一時也難分得清,有點兒脆弱,她點開虞聽的聊天框,告訴她:【我剛剛做夢了】
屏幕對麵的虞聽可能在忙,沒有馬上回複,冉伶垂眸盯著屏幕,有點兒固執倔強的意味,一直在等。
大概五分鐘後,虞聽:【夢到什麼了?】
冉伶:【夢到你來家裡看我】
虞聽問:【就隻是去看你嗎?還有呢?】
“......”她似乎話中有話,惹得冉伶又滿腦子都是她們擁抱在一起的細節,虞聽是如何將她拉進懷裡,如何抱她哄她……剛剛退燒臉頰又燥熱起來,好一會兒,冉伶才回:【我忘記了】
虞聽:【這樣啊,好可惜】她狡黠,若有所指。
隔著屏幕都能腦補出虞聽帶笑的語氣,冉伶失神間,虞聽當真發來語音:“退燒了嗎?還難受麼?”
冉伶聽了一遍,又戴上耳機聽了好幾遍,才回複:【退燒了,已經不難受了】
【虞聽:那就好】
【虞聽:起來吃東西了嗎?】
【冉伶:還沒有】
【冉伶:不想起床】
不想起床?
這四個字被冉伶說出口便被賦予了一種彆樣的美感。冉伶似乎很懶,是那種很有風情的,散發幽香獨屬於女性魅力的慵懶,溫溫的,慢慢的,像綢緞。
或許和虞聽聊天的過程,她就有在被窩裡翻了個身,身段纖細,細膩柔軟,潔白一片。分不清是雪地裡的白狐還是女人。
狐狸還是女人?
她明明一點也不狡猾,明明那麼溫順……是白貓麼?
握著手機,虞聽忽然有點想她出現在自己眼前,回味著她高熱難耐時的幀幀感覺。
*
四月末對於雲城來說永遠是一個令人舒坦的時段,不冷不熱,微風不燥,雲都是舒適的模樣。
重逢了短短不到一個月,虞聽和冉伶成年之後見的第五麵,是在民政局門口。
虞聽先到,開著車窗坐在車裡低頭玩手機等,一輛白色轎車停在前方,與此同時,手機屏幕上方彈出:
【伶姐姐:我到了】
虞聽隨即推門下車,走到白車旁,帶著淺淺笑意,居高臨下地與車窗裡的冉伶對視在一起。
虞聽主動為她打開車門,冉伶提著手提包,拎著裙擺舉止優雅地下了車。
冉伶妝容素淡,長發用簪子半挽了起來,穿著一襲淡雅的淡粉色長裙,模樣很仙。此刻,虞聽判斷出她不像狐狸也不像貓,產生了另一種很強烈的感覺。
忍不住盯住她耳朵上掛的流蘇耳釘,問:“伶姐姐,你之前都住在月亮上嗎?”
冉伶疑惑。
——為什麼這麼問?
虞聽解釋說:“我小時候想象中的嫦娥就是你這樣的。”
這是真心話。
冉伶靦腆一笑,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虞聽順勢牽住她的手,溫聲問:“那我們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