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5。(1 / 2)

“又不是什麼事都需要靠打架解決的吧?就不能坐下來好好說?你看你這個口子,差一點就傷到眼睛了,那可怎麼辦?”

看著麵前明顯才打完架臟兮兮的兩個人,洋子叉著腰忍不住數落了幾句。隻他們低著頭的模樣,又總覺得可憐巴巴的,她歎口氣,從包裡翻出特意給他們倆準備好的手帕,然後走了過去給他們擦臉上的灰。

手上都是臟的,還得她來。

伊佐那的情況最狼狽,誰是主要戰力簡直一目了然,估計鶴蝶就是去拉架的。洋子把疊好的手帕甩開,然後使勁兒踮起了腳,想幫伊佐那把眼角周圍的塵土擦掉。隻是少年到底比洋子高了一大截,額頭上那一塊怎麼踮腳都擦不到。

這會兒,臭著一張臉的伊佐那才忍不住勾著嘴角笑出了聲,然後他雙手抱著洋子的腰一使勁,就把小女孩兒放在了後麵的台階上,兩個人這才麵對了麵。

洋子稍微還有點不好意思哩,便瞪了伊佐那一眼,把手帕塞進他懷裡:“你自己擦吧!彆用手摸臟的那一麵啊。我找找還有沒有創口貼……”

就這倆少年打架的頻率,她常備在書包裡以防萬一的便攜消毒液和創口貼都快見底了。也不知道怎麼和保姆講這個事……總不能說是自己用掉的,看來隻能裝糊塗說搞掉了吧?

“所以這次又怎麼打起來了?福利院的人都不管你們?”

“伊佐那的圍巾被搶了。”洗乾淨了手正拿著飯團大口吞咽的鶴蝶這樣回答到:“剛我們出門的時候,荒原那幾個家夥看見伊佐那手裡拿著,就去搶。然後就打了起來,圍巾也被扯壞了。”

說著,鶴蝶指了指伊佐那抓在手裡那一團。

她就說那灰不溜秋看著臟死了的是什麼東西來著,對方還這麼死抓著不放,結果是圍巾啊!洋子一邊給伊佐那貼著最後一張創口貼,一邊又忍不住教育了一句:“他們要就給他們嘛,我再給你買就是了。你看現在,額頭腫起來這麼大個包,到處都是擦傷……”

“那不一樣。”她話還沒說完就被伊佐那撇過頭一下打斷了。

“就是嘛!他們憑什麼搶我們的東西!還好打贏了,而且伊佐那可厲害啦!打得荒原他直接……唔!”

低著頭看著手裡破破爛爛一坨毛線的伊佐那立刻趁著洋子沒注意,踢了大嘴巴的鶴蝶一腳,然後狠狠瞪了對方一眼。

“直接什麼?”

洋子正在把地上的垃圾收拾進袋子裡,不過是順著他們的話隨口問了一句,也沒發現那邊兩個少年打的機鋒,抬頭的時候便看見鶴蝶摸著腦袋,表情不太自然地回答道:“就是直接……就,扔下圍巾就跑了!跑得可快啦!”

說完,他還側頭看了伊佐那一眼,對方的臉色才總算好了一點。

其實鶴蝶不太明白為什麼伊佐那會生氣,這不是想誇他打架很強,能把對麵的人都打趴下嘛?況且,荒原可是五個人圍攻他們兩個人誒,如此情況下還能占上風,甚至把荒原打到神誌不清,直接叫了救護車過來……

為什麼不能和洋子炫耀呢?

比起鶴蝶,伊佐那在待人處事上要敏感得多。就像他認定洋子不會不管他們倆一樣,他也知道洋子肯定接受不了他們打架太過火的事。所以,他隱瞞了很多沒有和她講,像把人打進了醫院;幫附近中學的學生威脅不聽話的家夥;收錢代打等等類似的‘醃臢’事。

甚至,有些時候帶著打架的傷來見她,像今天這樣,並不是他真被打得有多慘,對手肯定比他更慘——單純就是想裝可憐,博得更多的同情。

伊佐那當然知道自己打架挺厲害的,大概就是被洋子救了的那次圍毆過後,他像是突然被打通了某條神經一樣,變得敢打且能打起來。所以直到現在,那十一個欺淩他的人,已經陸陸續續被他‘造訪’了兩三次,主謀更是進過一次醫院。

他並沒有要停手的打算,就像是之前說的那樣,他要讓這群人感受到比當初自己遭受過的,更恐怖的痛苦和絕望。

這些,他都不可能和洋子講。這隻是出於他某種敏銳的動物性直覺——如果讓洋子知道了,那他們之間的關係也就到此結束了。

伊佐那看著洋子剛從脖子上解下後遞過來的那條紅色圍巾,剛剛還因為想起這些事,而滿是陰霾、躁動、爆烈的內心突然變得很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