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開學後洋子就變得忙起來了。之前為了找到伊佐那他們,她耗費了很多精力,而且由於過於焦慮,上學的時候光是應付學習就已經比較勉強,所以和同學的關係也好;學校裡的活動也好,她都沒好好參與進去過。
正好之前參加校慶的時候,和一部分同學的關係自然地建立了起來,她現在就想著,接下來的日子要好好投入到自己的校園生活中去了。
畢竟,一個人在學校的時間真的很短,而這段經曆又對未來影響深遠。她不希望自己重活一次的人生裡,對學校的回憶全是之前在京都女校時的那種孤寂和無助感。
‘所以可能就沒那麼多時間每天見麵了,況且你們也有工作嘛!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倆有好幾次都是大半夜趕回來的吧?’
到現在洋子都記得當時兩個人的表情,伊佐那眨了眨眼然後很快移開了視線不說話,而鶴蝶就更明顯了,直接低下頭摸了摸鼻子掩飾被發現的緊張和尷尬。
之前她就在想,按最開始從兩人那裡聽來的情況,他們這個叫做東萬的組織旗下和大部分極道組織一樣,經營著很多酒吧、賭場以及金融公司,作為乾部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忙。
前兩項,隻要正常經營本身都屬於合法產業,洋子自己也曾在很多西方國家見過類似的娛樂場所……她不過是因為知道這種灰色產業在底層的亂象,有些不由自主地抵觸,可也明白,隻要有需求那就會有市場,不是伊佐那他們在做,也會有其他人做的。
而那些金融公司的前身其實也就是他們之前對外借貸的一些生意。
早前她還覺得這屬於高利貸,是一種違法的行為。可後來伊佐那卻和她解釋說,其實他們貸出的利率甚至算得上和一些私人銀行的部分對公業務差不多,隻是金額可以給得更小,審查也相對寬鬆。後來就在整合的時候,直接將這些並做了幾個小的金融公司。
這倒是讓洋子想起來了前世也見過很多類似的小額貸款公司,既然他們也是正兒八經的注冊企業的話,想來是自己誤會了。
沒辦法嘛!一提起黑///道什麼的,總會聯想到是什麼凶殘血腥的黑手//黨爭鬥啦浴血□□之流啦,怪隻怪以前看過的電影電視劇太多了,有些先入為主……但她後來也去網上了解過,這些極道組織,或者說社會團體在日本就是合法的,甚至她還看到好些XX組XXX會的公司官網上正大光明地放著招聘信息……
隻是,她上網查相關資料的時候,發現之前自己查天竺時的那些有很多不良少年們混跡的BBS和留言板都再也打不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PTA舉報所以全給關了……
希望如此吧,因為自身的遭遇,洋子其實對這些心智不成熟就開始混社會的少年人沒什麼好感……總覺得他們都乾不出什麼好事來。
當然,她自知自己算不上這裡土生土長的人,平時也接觸不到相關的知識,就像是她對這些不良的態度一樣,麵對伊佐那他們,也何嘗不是同樣用了奇怪的眼光在看待?仔細想想,他們哪怕是進少年院也好,那些暴力行為都是事出有因,她怎麼就覺得他們一定是走上了犯罪的道路呢?
就像是伊佐那在之前問她的那樣,果然自己還是因為成見,不可避免地帶上了一些‘歧視’吧。明明像他們這樣在社會邊緣摸打滾爬的人,能最終走上正軌,就已經很努力了。哪怕涉及的產業不算偉光正,她這樣連內情都不知道的人又憑什麼去置喙?
所以,在伊佐那給她看過那張役所頒給他們,寫著‘東京萬字會’的社團準許證明的時候,她甚至有一點點無地自容——替自己的淺薄和無知,以及偏見。
到底是誰當初還大言不慚地說要教彆人怎麼過日子啊!太好為人師了吧?太狂妄自大了吧?!人家伊佐那和鶴蝶現在可比自己過得好多了,年紀輕輕就是乾部級彆,類比一下,至少也是個集團專務或者部長吧!
就算是‘當年’,自己在他們這個年紀也才是個初入象牙塔的懵懂大學生罷了。
還教彆人?算了吧洋子!管好你自己吧!
正是因為如此,她每每想到這些事都覺得好尷尬。值得慶幸的是,伊佐那跟鶴蝶都沒有計較自己的失禮,甚至,在她和他們道歉的時候,鶴蝶還不停地搖著頭說不是那樣的,說和她沒關係。可他越是表現得無措和真誠,卻越讓洋子愧疚。
看啊,他們多好呀。
而且為了能多聚一聚,這兩人哪怕前一天晚上還在東京處理工作上的事情,第二天也總會準時和自己在公寓碰麵。特彆是伊佐那,嘴上說著是因為想跟自己學做飯,實際上她有什麼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