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想過結婚嗎,鶴蝶。”
此時他們倆正在一個地下拳擊場的二樓VIP看台,伊佐那隨意靠著坐在長沙發的一端,一手搭在扶手上,一手放在微微岔開前伸的大腿上,歪著頭,有些百無聊賴地盯著底下戰況激烈的打鬥,然後冷不丁地,對背手站在旁邊的鶴蝶這麼問了一句。
鶴蝶的黑色的頭發已經長出來了很多,本來打算用劉海遮住一部分傷疤的他,在聽洋子說他這樣很帥又充滿男子氣概後,便還是留了個中分露出了額頭來。帥不帥的他不知道,隻是因為過於凶惡,嚇唬底下的人倒是挺好用。
而在聽見伊佐那這樣一句問話後,這張常常讓眾多下屬都不敢直視的臉上,難得出現了一絲懵懂,要是洋子看見一定會覺得很熟悉——和小時候那個傻乎乎的鶴蝶簡直一模一樣。
“你是說,一男…一女,然後,嗯……結婚?”
“不然呢?”伊佐那微微側過頭來,看向已經愣在原地的鶴蝶,微微白了他一眼又轉過去“還能和彆的結婚嗎?”
“也不是。”鶴蝶抬手摸了摸鼻子,他隻是很難想到伊佐那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他也很難想象對方會有什麼結婚對象,說到底這人真的對女人會有興趣嗎?鶴蝶沒有什麼可以對比的對象,但想起自己身邊的那些下屬,有些年紀比他還小就已經開過葷。
且不說混極道的家夥們有多少自己都是出身在紅燈區,東萬這兩年也學著其他組織一樣,整合了所有的產業成立了名為東京萬字會的株式會社。公司下麵幾乎都是酒吧、賭場、放貸、催債公司等,還有很多配套的像酒店、KTV一類都自不必說,大多數極道組織修建的娛樂場所都不可能避得開‘huang、賭、du’三項。
也正是如此,組織內的乾部也好,普通成員也罷,幾乎都在管理過程中或多或少有接觸到這些人和事,如果不是自身有足夠的定力,實在很難控製住不讓自己也去沾染。
但不論是他,還是伊佐那,包括很多自己比較熟悉的乾部們似乎都沒有通過身份的便利去玩賭還是女人,du更是根本不會去碰。這麼一想,好像他們東萬上層的這些乾部們,似乎都沒什麼特彆的趣味偏向。
也許隻是他們不熟而已……鶴蝶唯一記得的隻有前東萬的那群人裡,Mikey喜歡摩托車……這麼說起來,唯一和女人沾點邊的大概隻有稀咲了,這家夥似乎一直有一個喜歡並想要追求的對象,據說是小時候起就熟識……
等等!?
稀咲的事讓鶴蝶突然福至心靈,他忍不住想到了某個可能性,臉色不停變化,再也繃不住向來冷靜的表情——伊佐那話裡涉及到的那個對象,該不會是洋子?!
“伊佐那,你說的結婚……”
“什麼結婚?你們在聊什麼?”
然而鶴蝶的話並沒來得及問完就被突然打開包廂門走進來的人打斷了,他轉頭看見那個金色短發,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的男人直接坐到了沙發的另一端,然後直直問向伊佐那,語氣毫不客氣。
伊佐那看了眼坐在自己旁邊的萬次郎,隨口就掩飾道:“沒什麼,就是鶴蝶彙報說他有個下屬要結婚了。”說著,他微微勾了勾嘴角打量了一下歪靠在沙發上似乎心情有些不好的這個‘弟弟’。
“你怎麼有空過來找我?你底下那群人不是不喜歡你和我這個哥哥接觸嗎?”
很明顯,在他提到‘那群人’的時候,萬次郎輕微皺了皺眉,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些不情願地開口:“武小道想退出東萬,他們明知道我不想同意,卻都勸我放對方走才是最好的。我當然也可以理解他們的想法……”
“那誰來理解你呢,Mikey。”
聽見伊佐那的話,萬次郎微微垂下了眼睛,臉上失落的表情也越發明顯:“我就是想,或許正如Draken他們說的那樣,現在的東萬已經不適合武小道了。”
現在的東萬?不適合?
這句話落在白發青年的耳朵裡無疑是一句炸雷,讓他連那些虛情假意的笑容都快要維持不住,他收回眼神微微吸了一口氣,搭在扶手上的那隻手緊握了一下,才勉強控製住內心瞬間暴虐的情緒。
他記得那個什麼武小道,似乎稀咲一直把對方當作什麼了不得的對手,萬次郎那群前東萬的成員們也對其有很高的評價。可在伊佐那眼裡,這人甚至不如獅音有用,他實在不明白那樣的家夥到底哪裡值得這麼大的關注——不合適?也該是這種的毫無魄力的軟腳蝦配不上現在的東萬才對。
這個由他和稀咲一手打造出來的東萬,不過兩年時間就已經在東京的地下社會裡占據了一席之地,都心圈這麼多幫派來來去去,能站穩腳跟甚至和老牌黑///道叫板的也隻有他們這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