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的‘王國’，他不過是暫時允許Mikey坐在那個位置而已，也不過是暫時容忍前東萬那群家夥們的存在，到頭來他們還先不滿上了，那就乾脆都彆——

不，不行，他留著這群家夥還有用，在他把Mikey折磨到化成灰燼之前，就用這些人作為那把火的燃料……對，這才是最合適他們的結局，現在就乾掉還是太便宜了。

“不想留下的那就讓他走。你也看到了，組織現在這麼多人都是要生活的，不是你以前那樣的過家家。你手底下的人做暴走族習慣了，能做什麼工作你也清楚，何況東萬早就是個正經商社，不過是涉及些灰色產業……但暴走族發展到最後不都這樣嗎？東萬不是你一手建立的嗎？到今天，每一個決策稀咲和我都有跟你講，現在的東萬哪裡不好了？”

伊佐那冷著臉的幾句話立刻讓抬頭看過來的萬次郎有些啞口無言，他自然對這個‘唯一’的親人有一些依賴，可也同樣信任著當初那些出生入死的夥伴們，不願意對他們產生一絲一毫的懷疑。

而且，萬次郎轉頭看著下麵一樓中央的拳擊台，其上的戰鬥已經接近尾聲，其中一個人把另一個按在了台上，一拳一拳地狠擊著對方被交叉的雙手護住的頭部，直到那人無力支撐鬆開手後暈死過去，裁判也趴下開始讀秒判定，勝利者依然沒有停下的意思，讀秒結束後才站了起來。

勝者被裁判舉起了手，手套上的血跡清晰可見，那躺在地上的敗者也早已血肉模糊。

地下拳擊場本就是這樣，不論生死。

原本自己應該反感的，應該對這種毫無意義隻是利益驅使下的搏鬥而感到厭惡的……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萬次郎總覺得自己內心有那樣的一股衝動，讓他一點一點，開始逐漸認同伊佐那的那些冷酷和漠然。

就像此刻，看著那個被抬下去不知生死的敗者，他心裡沒有任何的不適感，甚至覺得——死也就死了，弱者就是這樣的下場。

或許不是東萬不再適合武小道，也不是Draken他們不再理解自己……

而是他變了。

正當他似乎打算開口說點什麼時，伊佐那卻比他更快一步說道：“如果連這樣都無法和你一條心的話，那樣的人走了不也挺好的嗎。”

萬次郎轉過頭去，白發的青年微微揚起臉，半闔著眼看過來，兩個人的眼神對上的一瞬間，他突然感到有些眼熟——是了，那是偶爾會在鏡子裡看到的自己。

他們果然是兄弟。

然後這‘兄弟倆’就坐在那兒又看了兩場比賽，中途再也沒有過什麼交流。直到萬次郎走了好一會兒，伊佐那才站起來看向一直沒有再出過聲的鶴蝶。

“你下次注意點，彆讓他們聽到了。”

鶴蝶明白對方指的是剛才提到的關於‘結婚’的話題……這也更加印證了他從那之後一直在思考的某個結論：伊佐那不喜歡洋子知道太多東萬的事，畢竟兩個人騙了她很多，被揭穿了對誰都沒好處。同樣的，他也不想讓東萬的人知道洋子的存在。

“所以你……真的？”

兩個人從包廂走了出去，鶴蝶跟在伊佐那的右後方，微微低著頭低聲這樣問道。對方的眼神朝著自己的方向瞄了一下又轉了回去繼續往前走，鶴蝶隻看見了他的嘴角勾起來笑了笑，是比起剛才麵對Mikey的時候完全不一樣的柔和。

“你不知道吧，女孩子其實16歲就可以結婚了。”

其實很早的時候，大概是之前第一次陪洋子看他堂哥的俱樂部搞什麼山路比賽的那次，他就曾想過要是洋子有一天戀愛了，結婚了，組成新的家庭了要怎麼辦。

那時他看著女孩兒對另一個男人略微特彆的關注，兩人之間也有一些稍顯親密的舉止時，便覺得要是真有那麼一天，他肯定是要把那個人給殺掉的。當初他還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有這麼果斷的想法，現在看來，不過是因為這個‘洋子身邊的存在’，他不允許任何人去染指。

那個位置是他的，那個站在洋子身邊，能夠被她永遠注視，並且特殊對待的人；能夠相互牽手擁抱，甚至親吻交纏的人——

隻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