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去買幾張馬券賭一下嗎?”
洋子回頭看向宮城修次,然後搖了搖:“又沒有室町家的馬參賽。”
“賭贏就行了嘛,怎麼一定要執著於是不是自己家的?”一邊說著,他一邊拿起了專門報紙大概瞄了幾眼,然後就輕微皺了下眉:“不對吧,這不是有你家的馬參賽嗎?”
“是嗎?”
見宮城修次把報紙展開遞到了自己這邊,洋子便也湊了過去看了看那上麵的編號,又轉頭對著落地玻璃窗外還在賽前巡場的賽馬號碼對應起來。似乎感覺到了她的不熟悉,宮城修次就指了指其中兩個號碼給她看:
“11號和9號都是你家的,剛才我還聽阿宏介紹了一下,說是2100的場買11勝率大一點。你很少來這邊?”
“上一次還是去年了,編號和馬看起來也不一樣……我都不知道這些。”
少女因為側著身子過來看報紙的動作,而和他挨得很近,所以宮城修次看不見她說這個話時的表情。
但他確實記得好像室町家一直管得都比較嚴,看阿宏其實就能感覺到了,但即使如此,也還聽對方說過對家裡女孩兒的要求甚至更高一些……因為宮城家這一輩隻有他和他大哥兩個男孩,所以他也不太明白一般會對不需要學習能樂的女孩能有什麼樣的‘高要求’。
此時,他卻因為這些隻言片語而窺見了一斑。
“應該是退役了,有些馬如果狀態不好的話,一兩年就退役也是有可能的。你不經常來肯定不知道的嘛!我本來還以為你以前老是想和我們一起騎馬玩,所以阿宏應該會常帶你來……結果倒是想岔了。”
“你想聽實話嗎?”
大概是對方說話的語氣比較體貼,況且洋子也知道,彆看宮城修次以前對著女人的時候滿嘴跑火車,但實際上他是個嘴很嚴的人。當初自己也沒少在他麵前說室町宏性格糟糕,這家夥也都是笑嘻嘻地說上幾句,卻從來不會和當事人講。
所以在宮城修次說完話收起了報紙又坐了回去後,洋子並沒有動,依舊保持著上半身撐在兩個沙發中間的茶幾上的姿勢,甚至壓低了一點聲音。這下讓原本拉開了距離的修次也學著她的動作湊了過去:
“什麼實話?”
“我其實真的很討厭室町宏,和他關係也沒你想的那麼好,他當然不會出去玩還帶上我……這次要不是因為他不得不陪大原小姐,我還不一定能來呢!”
語畢,洋子才重新端正地坐回沙發上,還不忘朝著一臉震驚的宮城修次歪著頭假笑了一下。
她早就想這麼乾了!
從前的時候,因為室町宏乾什麼都老喜歡帶著自己,搞得他那群狐朋狗友們都覺得是他們倆兄妹感情很好。甚至,由於她在賽車上懂的東西挺多,連宮城修次都以為這是因為自己對哥哥有些‘崇拜’或者‘憧憬’的情感,然後才去私底下學習的。
完全不是好嗎!!不要一看到女孩子會對什麼馬呀車的感興趣甚至能聊上幾句的時候,就覺得是不是她有個在意的男性對象,而這些是那名男性的愛好啊!?
當初她就特彆想吐槽這些人的‘張冠李戴’行為,但在京都的時候,考慮到室町宏和自己處得如何這事兒關係到她畢業後能不能順利搬回川崎,所以才不得不忍了下來。等回來後,她被室町宏帶出會那些朋友的時候也少了很多,她反正忍著忍著估計習慣了,就懶得講。
如今,本來就因為前幾天對方拿伊佐那他們的事威脅自己,再加上其他的那些來自對室町家的怨憤,對祖父的焦慮,都讓洋子越來越感到疲倦和失望。
人的情緒是有閾值的,當超過太多之後已經不是忍一忍就過去的問題。彆看她好像仿佛很穩定的模樣,其實已經是瀕臨崩潰邊緣了。所以才會在聽見宮城修次說那段話的時候,感覺到對方認為自己跟室町宏關係好的言下之意,洋子的腦子裡便出現了上次室町宏威脅完自己後,拍拍屁股就溜了的情形來。
乾嘛還要替他遮遮掩掩擺出一副什麼好哥哥乖妹妹的戲碼啊!
這樣想著,她也如此做了。
反而讓對麵第一次見到洋子那總是沉靜從容的臉上,居然能露出如此惡劣但情緒飽滿的表情的宮城修次有些過於驚訝。他愣了足足一分多鐘,才突然失笑一聲,然後整個人趴在沙發扶手上笑起來,一隻手甚至錘了錘麵前的茶幾,差點把中間放的那盞小台燈給弄下去。
“你小心點!弄壞了自己賠啊!”
洋子趕緊上手扶了一下,有些意外對方居然能笑成這樣,她還以為他會覺得尷尬呢。也行吧,自己倒是忘了這家夥也不是個腦回路正常的,中二病再長大成熟不也還是打了一耳朵的耳洞以及還是喜歡染些誇張的發色嘛!
“不是,我說你……該不會這麼多年你都在忍著阿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