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佐那帶著洋子出了門後直接就坐上了那輛停在大門口的轎車後排,而鶴蝶則吩咐了跟出來的打手們,讓他們先回橫濱的一處據點。
‘今天的事把嘴都給我收緊點!一會兒我這邊還有額外的工作以及獎勵要給到你們,所以彆亂跑,等我過來,明白嗎?’
說完後,他見這群人三三兩兩地離開,哪怕自己已經警告過了,但是他們湊在一起小聲說話的樣子很有可能就是在談論剛才的事情……鶴蝶眯了眯眼,深吸一口氣後歎了一聲才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了上去。
“你知道該怎麼處理吧?”
後排坐著的人這樣對著他說了一句,鶴蝶轉頭就看見洋子似乎是很累了,正靠在伊佐那的肩膀處閉著眼不知道是睡著還是在閉目養神,也不敢多說什麼,他便點了點頭。
哪怕提前給洋子戴了口罩,大部分打手都沒看見她的臉。但室町家在川崎也算得上有頭有臉的人物,剛才鬨得那麼凶,又都聽見了她的名字,真有心的話,回來隨便查一查就能查到些名目。
一旦洋子的底細被查得清清楚楚,對於他們兩個這樣常在河邊走的人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不論是為了保證誰的安全——鶴蝶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猶豫或遺憾。
“是有什麼麻煩事了嗎?”
感覺到伊佐那問出口後,鶴蝶一直都沒有說話,根本沒有睡著的洋子睜開眼問了一句。她正準備坐直身體,卻又被伊佐那抬手把她的腦袋又按回到他的肩膀上。
“沒事。不過今天找了些人來幫忙壯聲勢,當然是要好好獎勵他們的。畢竟這隻是我們的私事,和東萬沒關係。”因為被按著頭,洋子看不到伊佐那的表情,並不知道他說出這帶著笑意的話時,眼神卻是冰冷的。
反而是說完這句,微微低下頭和她講話的這會兒,他的臉色才緩和了很多:“你先好好睡一下,放心,現在什麼都可以不用管了…偶爾也聽聽我的話吧?嗯?”
“好吧。”
洋子聽見他似乎有些委屈的語氣,沒忍住勾著嘴角笑了笑。閉上眼之前,她看著對麵車窗外不斷劃過的景色,突然有一種強烈的既視感。
啊,她想起來了,那都是才回川崎沒多久的事了吧?當時得知了伊佐那他們的一些相關情報,趁著放學的時間一個人坐了電車去橫濱找人。那時的她在電車上也是想著,終有一天,她要坐上這樣一輛車,它將帶著自己駛離室町家後,再也不用回來。
巧合的是,她正是因為找到了伊佐那他們,才有機會終於在今天坐上了這輛車。
直到靠在自己肩膀上的人終於傳來了平穩又細微的呼吸聲,伊佐那微微側了側頭小聲叫了她一句,確定洋子真的睡著後,他才勾著嘴角鬆了一口氣。
他是不在乎其他人會如何,那些手下也好,還是室町家裡的那些人……他們的死活伊佐那統統不感興趣,可這不代表自己不緊張。
從昨天洋子的姐姐找來後,他都處於一種神經高度集中的狀態。通過稀咲的情報聯係區役所的人;到他一筆一筆認真地在婚姻屆上寫下自己的名字後蓋上章;幾乎一晚上都沒有睡覺,直到今天上午拿到已經走完流程的這張複印件時,他甚至都沒有片刻高興的時間便直接帶著人趕往室町家。
此刻,伊佐那感覺到右肩傳來的重量,他悄悄伸出手去輕輕握住了對方的——之前的預感這麼快就成真,洋子再也不可能被任何人搶走,
她是他的了。
到達公寓的時候,少女正睡得很沉,伊佐那一手攬著她的肩背,一手從膝蓋下穿過,用公主抱的姿勢把她抱了回去。而因為對方從來沒考慮過會在他的家裡過夜這件事,所以除了那間練習室以外,她午睡時也隻會歪在沙發上。
但很明顯,此刻洋子的狀態還是睡床會比較好吧?這樣想著,伊佐那沒有絲毫猶豫,甚至帶著一點隱秘的難言情緒,把洋子帶進了他的臥室裡,那張原本隻屬於自己的床上。
哪怕是這樣的動靜,洋子卻還沒有醒來,可看著她脖子上的那條紅腫的傷痕,卻第一次讓習慣了傷疤的兩個人都覺得很刺眼。
“最好還是叫醒她,先搽點藥再睡吧?她要是留疤了怎麼辦?”站在臥室門口的鶴蝶有些擔憂地開口說道,見對方蹲在床邊看著沒說話,便轉頭準備回自己家裡把可以用的藥帶上來“我下去拿藥。”
“鶴蝶。”
可他剛轉身就被伊佐那叫住,回過頭來時,對方已經站了起來走到他麵前:“洋子的事就不用你管了,你把其他的處理好就行。明白我意思嗎?”
“可是——”鶴蝶正想再說什麼,對上伊佐那微微睜大的眼睛時,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按道理,他確實應該乖乖聽話直接離開。但越過對方的肩膀,看見那身後的床上,少女皺著眉頭不知道夢到什麼煩心事,睡都睡不安穩的模樣,又始終很難放得下心。
伊佐那看著鶴蝶臉上毫不掩飾的情緒,收回了眼神朝前走了幾步硬生生把對方逼得往後退到了門外,才反手關上了臥室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