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佐那帶著她進了飾品店其實就是為了買那把用來打耳洞的釘木倉,店員聽明來意後還愣了一下,大概是沒明白明明可以直接在店裡解決的事為什麼要特意買了帶回去?
但被這個白色頭發的青年看著的時候,店員有一種很難講明的感覺……總之就是不敢拒絕,好像但凡說上一句不,今天就完蛋了一般。店員略微有點尷尬的神色沒讓伊佐那有什麼不適,反而是跟在一邊的洋子尷尬得不行,最後還在店裡挑了好幾款耳飾。
到家的時候時間還早,因為考慮到伊佐那雖然跟著她也學了不少,但到底沒什麼自己下廚的經驗,所以洋子計劃的晚餐都比較簡單,日式和中式都有,甚至連她的獨門絕技味噌湯也都寫成了一張步驟詳細的小便條,貼在了冰箱的門上。
貼好便條,她叉著手站在那兒看了看,才把剛才買回來的食材都分門彆類地放了進去。都是些處理好的半成品,其實不太需要他們花太多前期的準備——她之前每次過來的時間都很緊,所以幾乎都是買這種處理過的,簡簡單單就能做上一頓飯。
估計這樣的行為要是被真正的老饕知道了,會斥責她根本不會做飯吧?但沒辦法,和食她雖然是從頭學的,可她自己不喜歡那種花裡胡哨的宴會料理,又麻煩又費勁,為了一頓飯一整天都耗在廚房裡多沒意思啊!
所以誰說家庭主婦不是一份工作呢?也難怪很多世家裡的所謂貴婦們都不會出去工作……除了養兒育女以外,但凡丈夫的社交多一點,她光是在家當廚師都累死人了。如果再搞點什麼接待,品茶……洋子都不敢想,以前室町家也是有專業的廚師,可大伯家招待人時大伯母不也忙得腳不沾地?
所以她根本不愛那些繁複沒用的宴會料理,反而隻是融會貫通下學會的一些簡單家庭和食更深得喜歡。這就和自己上輩子在國外生活的時候一樣,家庭料理最大的魅力大概就是根據個人愛好可以隨意搭配甚至簡化,主打的就是又快又符合自己口味。
那這樣做飯自然不可能什麼都從頭開始,做味噌的高湯就買那種鰹魚粉兌熱水嘛,最多自己加點乾昆布進去;肉類和蔬菜很多都是切好的甚至洗得乾乾淨淨……連米都有免洗米!她費那麼大勁兒折磨自己乾嘛?
當然,她教出來的‘徒弟’伊佐那以及鶴蝶也都是這樣,怎麼省事怎麼來。這大概就是年輕人的做飯理念……要不是外麵很多中華料理都是改良過的,包括橫濱中華街比較著名的那幾家都算不上正宗,本來就不喜歡做飯的洋子哪裡會自己做?
“我覺得鶴蝶肯定吃不出來,畢竟我們做的飯都算得上是半成品,哈哈!”
關上門之前,洋子看著被塞滿的冰箱,有一種這才叫生活嘛的感覺,仿佛自己的心也被填滿了一樣的充實。
“都說了一會兒我來做,先幫你把耳洞打了?”而伊佐那正好拿了一些處理傷口的藥品從臥室走到了客廳。
洋子轉頭看著他手裡的東西,眨巴了一下眼睛,最後還是走了過去:“真打啊?”
“不然你那些耳飾不白買了嗎?是誰說要為了高中學費節約用錢的?”
聽見對方這樣笑著說的一句,她也有點不好意思便也坐在了沙發上,但是隔伊佐那的距離中間都能塞得下兩個鶴蝶了,算得上一個在這頭一個在那頭。這下倒讓伊佐那有些哭笑不得,隻能拍了拍他身邊的位置:“坐過來點,手裡是真木倉也打不到你了。”
她挪了挪,到底還是心一橫坐了過去,緊緊挨著對方:“你真的沒問題?對了,你剛才都沒問一下那個店員!這個木倉你知道怎麼操作嗎?”
“一看就會了。”
伊佐那根本沒理她那些絮絮叨叨,拿起蘸了酒精的棉簽示意少女再坐近一點然後偏偏頭。而洋子見確實也躲不過便照著做了,可是因為有些害怕,眼睛下意識地就緊緊閉上。接著,就感覺到一雙手輕輕撩起了她耳邊的頭發,一縷一縷地順著弧度夾在了耳後。
他的手偶爾會觸碰到原本隱藏在頭發下,無人能碰到的區域,此時洋子才第一次知道自己原來這一片相當敏銳,哪怕是一觸即離也會讓她忍不住肩膀微微抖動著向上收縮,想躲避那樣的觸感。
“你怎麼了,一直這樣縮著脖子我可沒辦法給你打耳洞了。”
洋子睜開了眼睛,然後便看到收回手的伊佐那掩著嘴唇似乎是在笑,紫色眼瞳裡的那些戲謔藏都藏不住,立馬讓她更羞惱了:“我怕癢嘛!就是你一碰……我就擔心你會撓我癢癢怎麼辦?真的!就像你要是碰我的腰的話,也會這樣!”
“哦?”
對方的話音剛落,有些難為情地低下頭去的洋子便感覺到一隻手貼著她左邊的腰間繞過了後背輕輕握在了右腰處,她立刻抬頭看向坐在自己左邊的男人,下一個瞬間就被他那隻手往前一帶,兩個人貼得更近,自己的額頭都快撞到他的下巴,開口都怕呼吸會吐息到對方的脖子上。
“你……!?”
“你不是說你的腰也怕癢嗎?我就試試。”伊佐那歪了歪頭,張開嘴露出牙齒笑得格外‘淳樸’。她抬眼,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看向他,因為太忙經常難得打理頭發後,他從去年開始就沒有留中分頭了,自然微卷的前發耷下來蓋住了眉毛,和同色的眼睫幾乎融為一體……發型的變化讓他少了幾分以前的淩厲感,反而多了些純然。
倒是讓洋子反思起難道真是她自己想多了?她立刻往後退了退拉遠了點距離:“你這樣我才不會覺得癢!”
“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