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72。(1 / 2)

對於以前的洋子來說,她一直都把伊佐那當作需要自己庇護的對象。小時候他們老是好像吃不飽穿不暖的,還為了爭搶總和其他的孩子們打架;後來分開的那幾年裡,也不知道他們經曆了什麼樣的遭遇,可是少年院裡的日子能好到哪裡去呢?從那種地方出來後在外麵年紀不大又有案底的兩人又能找到什麼工作來養活自己?

雖然伊佐那跟鶴蝶對於分離的那些年總是顧左右而言其他,但洋子不是沒見過混跡在社會底層的邊緣人生活,她從這樣的了解裡想象過很多可能。

甚至,也許就是經曆了很多糟糕的事情才最後不得不加入極道組織——伊佐那總說一旦成為了幫派成員就很難退出,正常人如果不是走投無路,誰會做這麼極端的決定?

有這樣的認知在前,即使後來重逢見兩人過得很好,衣食不愁;工作的幫派也是合法組織;甚至越做越大聽起來似乎也挺賺錢的……可他們在自己麵前卻並不強勢獨立,也總能感覺到依賴和示弱,再加上他們好像真的缺乏生活常識,她便時常以照顧者自居。

直到室町家和自己的矛盾在聯姻一事上爆發後,室町宏誤打誤撞以為伊佐那是自己的男友然後聯係到了他們——在自己看來還需要她時常關照的人終於展現出了他們力量,那個時候洋子才明白,伊佐那跟鶴蝶早就獨當一麵,並不需要自己事事擔心。

之前的那些認知被頃刻推翻,取而代之的是她終於正視兩人,把他們當作了平起平坐,某些地方可能還高於自己的成年人來看待。

但因為雙方都認識了這麼久,實在太信任熟悉了,熟悉到洋子對於伊佐那偶爾過於親密的舉動也總是見怪不怪。到後麵甚至有些習慣後,她一度認為自己那些感情的變化不過是被‘拯救’後的吊橋效應。

然而此刻,那個總是讓你感到舒心順意的人,終於展現出了他一直暗自隱藏起來的進攻欲,這讓洋子的認知又再次被打破——她麵前的不隻是一個事業有成的、獨立的成年人,他還是一個與自己有天然分彆的,男人。

‘伊佐那是一個和自己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成年男性’,這個定語一旦被她意識到,洋子才猛地反應過來,兩個人的關係實在是有些超過了。

所以在打完耳洞後,洋子眼見著他收拾好東西去廚房做飯,也不再像以前一樣跟上去圍在他旁邊說說笑笑。

她一邊覺得,作為一個成年男性,伊佐那對自己是有彆的意思嗎?一方麵又在看到他泰然自若的模樣時感覺自己是不是理解錯了?到底是哪個環節有問題才會變成這樣?她……或許按照正常的邏輯是應該要把這事講清楚。

可不論他是不太了解親朋之間的分寸感,還是他或許就是……有喜歡的成分。自己貿然挑明的話會不會傷到對方的自尊?他本來就是個非常驕傲的人,有些話說的太直也不行……或許可以再觀察一下,找一個合適的時機,比如借著開玩笑的口吻說一下?

說的話,她又打算說清楚什麼呢?自己對伊佐那的感情?

那她又是什麼感情?

“你一直盯著我,是在看什麼?”

直到沙發側麵對過去的開放式廚房裡,正按洋子的菜譜熬著味噌湯的伊佐那抬頭看向了那邊始終看著自己的少女。

他原本隻是隨口一問,沒想到對方的表情瞬間變得有些慌張,她猛地轉過頭去,然後又覺得這樣不行似地立馬轉了回來:“我就是看看你做得對不對!做的挺好嘛!繼續保持!”說完,她還豎了個大拇指表示讚賞。

如果忽略掉她插著消炎棒的兩隻耳朵都紅透了的話,大概還算得上自然。

伊佐那自詡把洋子揣摩得足夠深,幾乎是瞬間就明白她是在動搖。

動搖什麼呢?反正不管是什麼,肯定是因為自己。既然是這樣,他又怎麼可能說破?畢竟按她的性格,越是想不通,就越是會去想……最好,她的腦子裡就隻考慮關於他的事。

臉上的笑意更加柔和了些,如果不是極強的控製力估計早就得意起來了。

鶴蝶回來的時候便看見一桌子飯菜和……完全沒交流對坐著不知道各自在想什麼事的兩個人。以前肯定不這樣……至少洋子那樣活潑話多的人,哪怕被他們救回來後的第二天,人都還恍惚著,嘴上也沒消停過。

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眨了眨眼,有些懵地走到伊佐那旁邊的位置拉開後坐下:“今天的晚飯看起來還挺豐盛?”

說著,他還轉頭看向伊佐那,似乎在問怎麼回事,你們是吵架了嗎?

沒想到對方卻挑了挑眉,回了一個愉悅的表情,似乎並沒有發生什麼不好的事。那洋子怎麼這麼沉默……鶴蝶看向洋子,後者才在他的注視下尬笑了一下:“是……”

她正準備說是伊佐那做的,但剛開口對麵白色頭發的男人就掩著嘴輕咳了一下,才讓她反應過來不該這麼說,本來就是想看看鶴蝶能不能嘗出來是誰做的飯。

唉,因為剛才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東西和想法實在是太多太雜,搞得她都快忘了這碼子事。自然一點,洋子!心裡這麼想著,她趕緊收拾了一下情緒,立即話鋒一轉:“是啊!你快嘗嘗!今天工作很忙嗎?我看你老是外出,伊佐那怎麼又這麼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