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酒精的作用,這一覺洋子睡得格外沉,早上要不是伊佐那進來蹲在床邊叫她,估計都會直接睡過頭了。
但她也沒有醉到意識不清的程度,所以昨天晚上的事情還大致記得,隻是自己說了什麼話卻有些印象模糊了。好像是對鶴蝶為什麼會喝酒以及他太喜歡吃甜的小心得糖尿病發表了長篇大論……和討論了一下作業的事。
啊啊啊!怎麼能這樣跟鶴蝶講呢!?這孩子…不對,這男人本來就相對沉默寡言,也很佛係……她感覺自己就像是那種家裡有兩個小孩兒的家長,因為某些原因對一個有點偏愛,但看著另一個不爭不搶的模樣又很愧疚。
“我昨天是不是說了很多不太好的話?萬一讓鶴蝶不高興了怎麼辦?你記得他走的時候的狀態嗎?”
“他哪有什麼不高興的。”
伊佐那一邊打著嗬欠一邊把他兩三下做好的三明治遞給了正在收拾書包的洋子,然後自己卻隻端了杯咖啡靠在料理台上在喝“你這不是在關心他嗎?我們之間說話哪有這麼小心翼翼。”
洋子想了想也是,她就是有時候太成年人思維了,總覺得要保持一個合適的社交距離擔心自己會太越界,然而真正親密的關係本來就是越界的。所以被對方這樣勸了兩句後,她便沒有再糾結,開始煩惱起昨晚沒做完的作業今天上午有沒有時間補。
還好並沒有剩很多,早上第一節正好有班會可以補得比較快,唯一花費一點時間的反而是在檢查以及…用橡皮擦乾淨那她些極度困頓之下寫出來的鬼畫符。
“你昨天有申請到卡丁車社團的入部嗎?”
班會剛結束,班長棚田莉娜就走了過來這樣問她,聽對方這公事公辦的語氣,大概和閒聊沒什麼關係,或許是需要統計什麼數據之類的。她想了想,沒有多說彆的隻告訴對方昨天部長沒在,今天自己會再去一次,看能不能再申請。
“我的首選社團就是這個,如果後麵不能申請的話我應該是不會去彆的社團了,所以後續的入部結果確定好後我會儘快和你說,可以嗎?”
果然,聽她這樣說完後棚田立馬笑了笑,甚至因為洋子能如此積極配合而顯得真摯了很多:“好,那我等你消息。不過卡丁車社團一直是學校的大熱門,而且我記得好像沒有招過女生,如果找不到部長的話,試著問問他們的指導老師,是校辦那邊外聯的負責人,名叫作島崎海人。”
對方走後,洋子看了看四周三三兩兩湊在一起說話的同學們,突然覺得見丘高簡直就像是一個成年人的小社會……棚田既然會統計班上的社團數據,怎麼可能不知道卡丁車社團要求嚴格很難進人?她今天才告訴自己可以從指導老師的方向去申請,也不過是因為自己的識時務,而投桃報李。
那種當初在京都女校時的孤獨感再次湧了上來,讓她忍不住暗自歎了口氣。
然而見丘高帶給她的複雜印象並不隻是這些,在放學後第二次前往卡丁車社團的時候,洋子再次感受到了人在社會環境中的趨同性有多麼的可怕。
比起昨天才來的時候還不太清楚社團位置的分布不同,洋子這次特地從家裡翻出了‘入學禮包’中的學校生活指導手冊,最後一頁正是詳細的校園地圖,根本不會讓她搞不清楚方向而導致迷路。
到了那邊也是直接就奔著上次那間活動室而去,中途從校舍連廊出來的時候,正好和手裡拿著資料朝這邊走來的副部長,也就是伊勢穀朔也打了個照麵。兩個人都短暫地停下來看了對方一眼,但他們都心照不宣地沒有說話,甚至連禮貌性地點點頭都沒有,各自擦肩而過。
對麵是怎麼想的洋子不知道,但她明白這個少年肯定是不喜歡自己的,她雖然常常與人為善可又不是沒脾氣,她自尊心高得很,麵對瞧不起自己的家夥才不會那麼賤還笑臉迎人。
隻是到了活動室後發現除了一個在處理表格的部員以外,房間裡又是沒人的一天。但因為伊勢穀朔也沒在場,她發揮自己的親和力跟那位部員套了會兒近乎,才終於知道部長是去國外的一個A級賽了,估計沒個小半個月回不來,目前都是副部長在代理事務。
難怪那天態度那樣明確,因為他伊勢穀朔也現在就是能做主要不要她入部的人。
看來隻能去找指導老師問問看了。洋子謝過那個部員後就走了出來,看了看時間還早,想著要不今天就先去校辦公樓打聽一下那個島崎海人老師在不在?一邊考慮著這些,她一邊又順著那條沿著賽道的路往前走。
場地內自然已經有人在訓練了,也還是和昨天一樣,最先使用的這一批是配置更高水平更好的二衝車。她正被其中一輛車的操作吸引站在原地看著,後麵不知道何時路過了一群穿著賽車服的少年,正在七嘴八舌地說著昨天的事情。
“要是部長在的話,那大小姐根本不敢來的!說到底,還是伊勢穀副部長太心軟了,由著人亂來。”
“而且你看她當時那個表情了嗎?完全沒覺得自己開得爛,副部長那輛二衝可是我們社團數一數二的好車,結果還跑不過安彥的四衝…笑死人了,被甩了大半圈誒!完全就是碾壓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