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吻，不如說是小心翼翼的觸碰。

伊佐那在最初並沒有想到那些自述能換來如此渴望已久的東西。

他不過是想著要讓洋子可憐自己，要示弱，要激發她那永遠用之不竭的責任感……他實在是恐懼那句‘不喜歡了’的情況也許會發生，便不留餘地使出了渾身解數。

對於現在的他來講，身為母親的黑川卡蓮在無情告知自己真相後就已經從他的生命中被剔除了出去；而真一郎的死如今也在不斷墮落的萬次郎身上找到了慰藉；至於本來就沒什麼印象的妹妹佐野艾瑪？早就在他點頭同意稀咲殺她的那一刻起，便注定了不會於他的人生裡留下什麼痕跡。

這些看起來好像在敘述中傷他很深的人們，早就無法在實現了野望的伊佐那心裡引起一點的波瀾，全都是他已經拋棄的無用過往，提及也並不會有絲毫感覺。

用此來換得真正夢寐以求的東西，實在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所以他微微張開了嘴，露出牙齒輕輕咬了她一小口嘴唇，在洋子受驚地稍稍遠離抬頭看他的時候，男人原本撐在沙發上的手已經繞到了少女的後腦勺，壓著她的腦袋憑借著本能吻了過去。

像個初出茅廬的幼獸，毫無章法地啃咬著她的血肉、吞食著她的呼吸，手臂收緊的力道仿佛要將兩人糅雜在一起不分你我——當他喘息著分開時還有些戀戀不舍，可女孩兒已經因為過於突然的進階操作而有些缺氧到腦袋發懵。

看她雙頰暈紅而眼瞳迷蒙的神情，伊佐那的呼吸再次加重，他又貼了上去，這次卻被稍微感回過神來一點的洋子推了一把拉開了距離。

“等…等一下，伊佐那……等一下！”

他歪著頭看向對方，眼神裡全是不解。

洋子隻好拍著胸口平複她那過於高速的心跳：“……該夠了吧？”

“不夠。”他眼神稍微暗了一下，又想去拉她“我已經想過好久好久了，可這才是第一次。”

“但……停！你不許過來！保持這個距離！”然而洋子卻立刻用手抵住了他的胸膛然後死死支撐著“我們還沒完全講清楚，況且，這種事是要循序漸進的，哪能一來就…一直…一直親嘛……”

感覺到她的堅決，伊佐那也不敢太過分，隻能坐直了身體，沒再拉扯她。隻是他仍然有些不願意放棄，臉上做出了失落和委屈的表情來，這看在洋子的眼中自然也有瞬間的動搖，但還是搖著頭強忍住了。

不行啊洋子！他不是小孩子了！可不能慣著他！

然後兩個人就又回到了最初的狀態，中間隔著一拳的距離並排坐在沙發上沒說話，可整個氛圍已經和剛才有了明顯的區彆，變得輕鬆多了。

這次是伊佐那主動打破了此時的沉默：“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啊？”其實洋子還沉浸在剛才令她心悸的吻裡，腦子裡本就一團漿糊，聽見這句她轉頭看向伊佐那的時候，甚至有些不明白對方在問什麼。麵對他之後促狹的笑聲後，才結結巴巴地開口：“問什麼？哦，好像也沒有了……所以……我們？”

“我們？”

真討厭啊，這人完全不接她的話茬，總是什麼都要自己一個女孩子來講……任性死了！洋子泄氣一般雙肩一塌，轉過頭看向彆處，開口時頗有些自暴自棄：“我們現在是要交往嗎？！！”

接著她就感覺到肩膀一沉，腰間也環上了一雙手，側頭的時候她的鼻尖輕輕擦過了他的，兩人的臉再次離得很近，隻是這次沒有閉眼，所以她能將對方的眼睛看得分明：原本總是霧蒙蒙的紫色雙瞳難得如此透亮，正清晰地倒映著自己。

“交往就算了吧？”他眨了眨眼，那裡麵的她瞬間滿臉的詫異，下一秒，他就勾著唇笑著道：“我們不都是夫妻了嗎？”

“……”

“伊！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