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各懷心事的走著。
“戴幻,不怕拋著拋著,那東西就自動炸開了啊?”歐陽月大大方方的走,用手還墊著自己後腦,正巧看到如此動作的戴幻。
隻是越往上走,氣壓越是低沉,胸口被無名的大手壓住一樣,歐陽月他們自然是知道,八禁閣出的法器,哪有那麼多意外出事?
戴幻沒回她,繞了一圈:“我還以為你真的怕了呢,要回家咯。”
這麼一說,歐陽月就急了,她連忙解釋:“怎麼可能,隻是不想多爭論而已,李宗長你們又不是不了解……雖然沒在他門下吧,但好歹聽說性格也是說一不二的那種,況且人家也是為我們好!”
話題扯遠了--畢竟李文師那張臉,且不談他的性格為人冷如冰霜,還是能走近少女們的心,歐陽月原繞回來:“來都來了,肯定要從這裡帶點什麼再走才好吧,是不是?”眼神閃過一抹冷冽的光,整個人極速處於準備作戰的模樣。
四人兩兩並肩而行,堅定不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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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氣將山下一切感知傳回山上,那女子張了張嘴,表演般打了個哈欠,蔥根白的手指上染著嬌紅顏色,手心向外欣賞了下自己的美甲,身旁無人,但她幽幽開口:“剛吃飽,真煩。”
消消食。她想。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和平常婦人對比,那裡明顯隆起幾分。
先去找誰呢……給你們機會離開了,還非要上來送命。嗯……哄了一晌午的寶寶,自己片刻未宿,現在又要去“會客”,速戰速決吧。
那邊,兩個男的?!可惡,最煩男人了--她表情猙獰,麵部皮下血管組織突出到表麵,獠牙還掛著血肉黏連著道道血絲。
但,長得還俊,是個讀書人?她猜測。
嗯……四個小孩……嘿嘿,小孩好啊……
身邊原本死寂般的男嬰像是感受到什麼無形壓力,嗷嗷哭了起來,婦女聞言立即轉身去哄,熟練的抱起,就像是尋常人家哄啼哭的嬰兒那樣,輕輕拍打著背鼻腔發出“嗯嗯……”的聲音哄著。
“娘親隻要你呢,嘿嘿,你看哈,”她抱著嬰兒麵向山下的地方,“那兩個,我們就把他們抓來,做你的滿月宴客人;而那四個小孩呢,我們把他們抓兩個做童丸,還有兩個,做你宴會上的食物!”婦女強行裂開自己嘴笑起來,“咯咯,最後再一起吃掉,餓死了。”
嬰兒像是能聽懂,不一會兒就停止哭泣,又恢複死一般安靜。
婦女將嬰兒放回床上,掖好被子--這回可以徹底的,去找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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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天外,雅樂聲空空傳來,千鳥環飛。
廣淩散人躺在一把藤椅裡、翹著腿,借水鏡折射出停閒真君的命途看著,感歎:“你這情節設計的,他真的可以嗎?”
“並非,我對他僅僅隻能規定他的身世,而後續會走到哪一步,我也不清楚。”明虛元君咽下一口糕點,補充道:“一切未知。”
“能幫他早出手了。”
“確實、確實;無所謂,遲早會出手。”廣陵散人偏頭,吐出嘴裡的瓜子殼,連連附和道。
鬼姥固然強,但也不是無法收化。“他可以的,停閒真君。”廣淩散人磕完了自己手裡一把瓜子,這才站起身來,舒展自己身體“嘛,累。”
“小小停閒這麼不讓人省心,還得看著水鏡鏡像。”
“真急人,我都想施點發讓那小櫻花趁早學會說話,咦喲呀呀的。”
“這真想不到會對停閒真君曆練有威脅啊。”廣淩散人走了幾步,又窩回藤椅裡舒服的躺著。
鏡像折射裡,吳徽引大抵是困了,鬨了許久,頭靠著李文師的肩閉眼就睡。看模樣乖巧柔弱,更需要人保護他罷。
李文師下凡曆練,不帶一點記憶,可吳徽引接近,那種熟悉感、或者說是宿命感,就推搡著,在心底嘶吼:帶上他、帶上他。
下了血印,他又不傷人,哭出的眼淚還會落地開花,本是要放他歸生的。
帶上他,帶他一起……
像是一位舊識。
李文師沒有鬆開他拉住自己袖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