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劉婆婆雜羹”小店裡,買了一份豬雜羹,裡頭料頭足,那劉婆婆看到許黟年紀小,也不欺騙,還多加了一勺雜肉沫。
許黟謝過後,提著買來的熱騰騰的吃食,走了幾步,停在另外一個小攤麵前,在上麵,他看到了北方才有的麵食。不過不是做成麵條,麵劑子,而是做成了梅乾菜燒餅。
梅乾菜經過鐵爐子烘烤,獨特的香氣迸發出來,夾帶著麥的香氣,看著略微有些帶焦黃,外酥裡嫩,光看著就好吃。
賣燒餅的婆子看到他停下來,笑嘿嘿地喊:“小哥兒買兩個嘗嘗唄,我這梅乾菜燒餅用的都是新鮮好貨裡麵還裹了豬油渣,兩文錢就能買一個,一點都不虧嘞。”
燒餅不像南瓜餅,一個就有半張臉大,看著分量重,吃著能飽腹,價格還便宜那麼多。
停下來買的人不少,許黟要了四個,讓她包在油紙裡,提著帶回去。
滿載而歸,家裡的小黃等得都快不耐煩了。
看到他回來,發出“嚶嚶嚶”的焦急哼聲。
特彆是聞到香味時,扒拉著許黟的褲腿不放。許黟就知道,這小家夥也餓了。
“看來是隻饞狗。”他蹲下來,小黃湊到了劉婆婆豬雜羹旁哼哼,他打趣地笑了,“狗鼻子這麼靈,還知道肉在哪裡。”
兩個月大的小狗,毛絨絨的,身上的可愛勁還沒有退,瞧著可呆萌了。
以前許黟就想養一隻動物,狗也好,貓也行,但是學業太忙了,根本沒時間養。
突然穿越,反而實現這個夢想,有隻現成的小狗,對他戀戀不舍,又如此這般的依戀他。
許黟就像是個會寵壞孩子的家長,自己還沒吃早飯呢,就先把狗糧分到碗裡。看著它吃完,心滿意足地趴在他的腳邊舔嘴角,許黟才坐到木凳上,大口地吃著豬雜羹,配著香噴噴、帶著溫熱的梅乾菜燒餅。
吃完,他就去灶房熬黑豆水。
黑豆水熬好需要時間,許黟就出來到院子裡,擺弄昨天晾曬的首烏片。
何娘子還沒嫁人前是在一家有錢人的府裡當刺繡丫頭的,後來憑她的主家在憑期結束後就沒再憑她,她就被他爹帶回家,嫁給了姨娘家的表哥。
嫁人後,她就在家裡做繡活賣錢補貼家用,整日裡都在家,這會聽到隔壁有動靜,想著應該是許黟回來了,就推開門出來看情況。
剛踏出院子,她就看到隔壁許家小郎在院子裡,穿的還是窮苦人家才會穿的短褐。
何娘子以為自己看錯了,走近兩步,發現沒有看錯。不僅如此,許小郎還在擺弄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黟哥兒,你昨日整天都去哪裡了,怎麼回來卻在弄這些東西?”
“何娘子好,昨日去了一趟依祿山,這是我在山上挖到的何首烏。”
許黟身板挺直,如同一棵正在成長中的青鬆,還帶有稚嫩氣的臉龐,如今看著像個大人樣了。
待人更加謙和有禮,看人的眼睛灼灼有神,還是那個五官模樣,卻好似大變樣子。
何娘子晃了下神,覺得有些不太認識許小郎了。
她沒發呆多久,聽著“何首烏”這三字,一下子就知道這是藥材。
心裡更加納悶,怎麼好端端的,就跑去山裡采藥了。
莫不是因為雙親的緣故,對許黟的打擊太大了?
她抿了抿嘴,隔著牆地問:“我聽聞你不讀書了,這可是真的?”
她跟許家交好,知道許家對這唯一的兒子給予了很大的期望,哪怕考不上功名,也要找一份體麵些的工作。
總之,就不想許黟繼續走他們的路,種一輩子地了。
許黟道:“是不讀書了。爹娘病重那段日子,我就歇了學業回家,在家侍奉的同時,還拜讀了不少醫書。這些日子我也想通了,讀書難,出路也難,現在我想當一名遊方郎中,也不枉我這幾年讀過的書。”
他總要找個合適的理由,讓熟悉他的左鄰右舍,都知道他如今不讀書了,改成學醫,是有原因的。
那麼,就先何娘子這裡入手吧。
一步步鋪墊,慢慢來。
做個幾年的遊方郎中,把名號揚出去,順帶攢攢錢,就能在鹽亭縣開一家醫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