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被堵(1 / 2)

要認識一種中草藥,就得從接觸開始,在許黟五歲的時候,他就經常往家裡的藥房跑了。

他家的藥房有幾百平,一排排接近一米八高的藥櫃,每一格裡都裝著不同的藥材。他最喜歡的就是盲猜藥材名,用“看,摸,嗅,嘗”來辨認,這是自古以來,用來了解觀察藥物的四種方法。

家裡長輩看出他對藥材的喜愛,便從小帶著他從新鮮藥材認起,再到製作成能直接用的藥材的全過程。

久而久之,許黟練出一雙能快速辨彆藥材的眼睛。

丹參是其比較好認的一類,算是他小時候起接觸到大的。這次挖的丹參,品質都非常的高,讓他喜不勝收。

把這一片能挖的丹參都挖了,竹編筐裝到三分之二滿,不能再繼續挖了,要不然下山路背不動。

許黟放棄繼續往裡麵探的興致,挖藥材不是一日兩日能完成的活,急不在一時。

趁著還沒到未時,許黟帶著小黃腳步沉穩地下山。

來到山腳下的溪流邊,他在岸上清洗雙手的泥垢,忽而,他在腳邊看到了一株乾薑。

乾薑可不是做飯用到的薑,它是用來入藥的草本植物薑的根莖。這乾薑有溫中祛寒,回陽救逆,溫經止血的功效。

隻有一株,采不采都可以,但許黟想到了一個人。猶豫片刻,輕歎口氣地彎下腰,把那乾薑從泥土裡挖出來。

取它的根莖,回到溪流裡衝洗乾淨,丟進他後麵的竹筐裡。

做完這些,許黟邁步向牛車停靠的方向走去。

在太陽夕斜時,許黟背著沉甸甸的竹編筐回到家。

剛到家門口,隔壁的院子“哐”地被打開,早上還見過麵的陳賬房再度出現在眼前。

許黟禮貌性地站定看向他,等他開口說話。

相較於早晨看到的陳賬房,此時的他臉色大不如前,額頭冒著虛汗,臉色發白,嘴角掛青,看向許黟的眼睛幾乎欲瞪:“你……你究竟用了什麼法子,我被你說完,就真、真的生病了!”

最後那話,他好似咬牙低吼出來的。

又怕被彆人聽到,發白的臉色卻氣出紅潤,刹那不像是生病的人。

不過這隻是假象,他胸腹冷痛不是作假,真的如同許黟說的,在床榻躺著躺著,人就四肢不溫,腹痛難忍。

許黟挑眉:“不是我說完才生病,是你本來就病了。”

“胡說,我怎麼好端端會生病。”陳賬房痛苦道。

他不能生病,一旦生病了,掌櫃肯定會辭掉他,他以後就沒法做賬房了。

許黟麵對他的固執,顯得有些無奈又好笑:“陳賬房,你今天臉色就不對,難道沒有人說過嗎?”

陳賬房呼吸之間,想到了今天他胃口不適的時候,他家娘子問他哪裡不舒服。

他搖了搖頭,說就是沒什麼胃口,聞到油膩的惡心,應該是燥熱引起的,等會去醫館裡抓一副降燥的湯藥來喝就成了。

他心虛否認:“是聞了你弄出來的那味道才難受的,難不成你想抵賴不成?”

“我?抵賴?”許黟皺了皺眉,之前念在記憶中,這陳賬房對原身有照拂的意思,就提醒他有病。

有病就該看大夫,這是他從小就堅持的理念。雖穿越來到這裡,目前他這個想法依舊沒改變,畢竟原身雙親,就是被硬生生拖著病逝的。

他淺笑了一下:“陳賬房,你這是外虛內寒,脾胃虛寒證,一開始會難受胃不適,後麵就會腹痛泄瀉,嚴重可是會丟命的。”

其實從“望,聞,問,切”四步驟講,光隻“望”,沒有經過其他三個步驟,是很難準確判定一個人生了什麼病的。

況且中醫的診斷方式不同於西醫,它不會給你一個非常明確的診斷,一般也不會非常詳細地跟病患說,你是什麼原因得了什麼病。

至少,中醫不是都這麼神奇。

許黟之所以能說出他得了什麼病,還是因為他站的太近了!

那撲麵而來的口氣,許黟想忽略都難。而且,陳賬房舌淡苔白滑,所說的病症有對得上,十有八九便是他說的虛寒症。

陳賬房被他看得毛骨悚然,下意識地後退半步。等反應過來時,他惱羞成怒,差點就被一個十幾歲的少年郎給恐嚇到。

可惡,早上的心慌不是錯覺,這許小子果然不一樣了。

“你……你不要亂說!”

陳賬房本色畢露,麵目猙獰地狠狠盯著許黟。

許黟搖頭,這人沒救了,得讓他吃了苦頭,才知道自己沒恐嚇他。

這時,陳娘子氣呼呼地從屋子裡出來。

看到陳賬房在與許黟對峙著,臉色瞬間就黑下來。她擼著袖子過來,一點看不出生為古代娘子的含蓄,罵道:“陳二旺,你丟不丟臉,這麼大歲數的人在這裡欺負許小郎,你這是造的什麼心,不怕陳家被其他人笑話了?”

鄰裡鄰居的,彼此都是住了幾年十幾年的相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