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被堵(2 / 2)

這陳賬房,也就是陳二旺,一個三十多歲的人了,身體不舒服,還能賴到十幾歲的小孩身上,說出來不怕被人恥笑。

不用兩天,恐怕這整條石井巷都能知道這件事。

陳二旺被自家娘子說得麵紅耳赤,支吾道:“娘子你是不知道,這許小子壞得很,我剛過來,他就又說我有病。”

陳娘子:“……”

許黟:“……”

許黟摸了下鼻子,看著陳娘子困惑地看向他,他勉為其難地解釋,“陳賬房確實身體有恙,喝些藥湯就能痊愈,不過不能拖。”

看來是真的有病。

她昨天就聽說了,說許小郎在雙親去世後,棄文學醫,現在要當一名遊方郎中。

不知為何,陳娘子莫名地對許黟有信心,這孩子以前讀書就用功,現在學醫了,肯定也能用功學。

陳娘子道:“既然這麼說了,那就先謝過許小郎了,明日就帶我家賬房的去看大夫。”

“娘子,我真沒病!”陳賬房驚呼,還想說什麼,被她瞪得吞回肚子裡。

他四肢虛軟,就這般被拽著袖子返回院子。

看著他們從視野裡離開,許黟心下了然,不再將注意力放到陳家上。

這麼一鬨,晚上就有不少住在石井巷的人家知曉了。

另一邊,邢嶽森下了私塾過來找許黟,在南街沒找到人就先回家去了。

他先去祖母屋裡坐了一會,跟祖母說些私塾裡發生的趣事,再起身離開,來到祖父的屋中。

之前擔心祖父受寒,祖父的屋子門都掛著繡著福壽祿的厚重綢簾。許黟說祖父住的地方要通風,祖母就命人把綢簾拆了,換上隔開束起的絹紗。

白日裡束著,到夜間就垂放下來,短短幾日,祖父的屋子那股若隱若現的難聞氣味消失了。

“祖父。”邢嶽森朝著床榻的方向行了個禮。

那邊有簾子動了動,小廝走過來把錦墊放上去,邢嶽森熟稔地走來,坐到祖父的麵前。

刑祖父慈眉善目地看著他這三房出來的孫子,長得眉舒目朗,謙謙君子,看著就非常有出息。

“森哥兒,今天怎麼這麼晚才來看祖父?”

“祖父,我去南街找許黟了,但他不在家,沒見到人。”邢嶽森垂眸,說道。

許黟還沒到及冠的年齡,至今還沒有取字,他沒有字,就隻能喚名字。

聽到許黟二字,刑祖父眼睛微睜:“這孩子好,他開的方子祖父吃了三天,腿都沒有之前那般疼了。”

說著抓著邢嶽森的手,穩穩地拍著,“我們邢家雖然是做絲綢買賣,家裡有些錢財,可也不能怠慢了這許小郎。”

他一邊招手讓小廝過來,吩咐他等會陪著三房的少爺去到庫房裡,挑兩件像樣的謝禮帶走,下次去見人家可不能空著手過去。

邢嶽森欣喜,祖父庫房裡的東西,比起他來,好的不止一星半點。

……

夜漫漫,起風了,淅淅瀝瀝的雨聲將許黟驚醒。

他快速起身,點燃桌子上放著的煤油燈,把掛在牆角的外衫披上,舉著煤油燈走出屋子。

來到晾曬熟首烏的簸箕前,見細密的雨水暫時沒有波及到這邊,他還是打算將它挪個位置,放到灶房裡麵。

春日梅雨,這雨一下,可就沒那麼容易停了。

“汪嗚嗚嗚~”

睡在院子裡小黃原本是趴著的,聽到許黟的腳步聲,激動地起身搖晃尾巴。

許黟蹲身摸摸它的腦袋和後背,摸到濕漉漉的雨水,就把它帶回到屋子裡。

他睡的屋子是由一間隔開成兩間的,一間本是住著許家雙親,一間是他在住。

屋內的擺設簡易,一張單人床,一張讀書的書桌,一個放衣服的櫃箱。

許黟在櫃箱裡翻出夏日蓋的被子,折疊成豆腐塊,給小黃當新的睡窩。

“你以後就睡這裡。”他說罷,約法三章地捏著它耳朵,“半夜不許吵我,早上不許吵我,想上廁所自己去外麵。”

小黃:“嗚~~~”

許黟挑眉:“不許撒嬌。”

你可是一隻公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