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黟思索了一會兒,寫下兩個養身的方子。
一個是淮山黨參鵪鶉湯,其中的鵪鶉可以換成母雞、鴿子等。另一個是黑芝麻粥,隻需要粳米、黑芝麻和鹽,適合體虛便秘者。小孩經常便結難排,喝些養生粥能補益肝腎,通利大小腸。
這時,店小二把他們點的飯菜端上桌。
這家飯店賣的豆豉鴨,是將鴨肉切成片津在濃重的豆豉汁裡麵,上麵點綴著數顆豆豉,帶著醬色的鴨皮看起來油亮亮的,令人非常有食欲。
許黟正好餓了,他夾起一塊鴨肉吃進嘴裡,這鴨肉肉質鮮嫩,肥而不膩。他味蕾敏銳,可以嘗出裡麵加的是糯米酒,口感醇厚甜美,去腥還提鮮。
一頓飯結束,他們再度聊起小孩的病情。
藥膳雖好,同樣不能天天吃,這楊家人有前車之鑒,他擔心自己不說明白,這藥膳拿回去後,就會每日出現在小孩的飲食裡。
於是,他又把沒寫完的方子,繼續添上幾行字,讓他們斟酌著喝。
“以後要是有需要,可以到石井巷來尋我,每天的酉時前後我都在家中。”許黟道。
楊父感激地起身行禮:“多謝許小郎了。”
許黟看著他們一家三口,不疾不徐地說道:“這都是我作為郎中的本分之內。”
他作為醫生,做不到完全旁觀。學醫本就是為了治病,既然看到了,他就將自己的所學貫切落實,而不是掛一個“醫學世家”的名頭,連看病治病都不會。
當然,看診的診金得拿。
許黟這裡不是公立慈善醫院的“安濟坊”,他需要吃飯,自然就要收錢。不過自古中醫治病,會針對不同的病人收取不同的診金費。
“窮人治病,富人拿錢。”這個不成文的規矩[注2],許黟是知道的。
他象征性地收取了楊家五文錢的診金,可謂是意思一下。
……
離開飯館前,許黟讓店小二打包一份豆豉鴨和兩份米飯。豆豉鴨味道不錯,可以帶給小黃吃。
出了門,外麵雨水停了。
街道恢複素日裡的人來人往,挑著貨擔吆喝的貨郎們這會都來穿街走巷地賣貨。
許黟攔住一個貨郎,在他那裡買了燈油、針線和巴掌大的小陶罐。
轉身又去鐵匠鋪裡,買一把用來砍藥切藥的砍刀。
鐵價貴,買完這把刀,許黟身上全部的銀錢都花光了。
從小到大他就沒這麼缺錢過,這種身無分文的感受,讓他非常不習慣!
可梅雨季節,隨時隨地都會下雨,明後兩天該是沒法上山采藥,看來這兩天他要勒緊褲腰帶過日子了。
許黟:“……”
要不,他再想個掙錢的法子?
除了挖草藥賣錢,和給人看病治病,還有什麼是來錢比較快,又是他會的?
許黟那介於少年與青年之間的臉龐上,溫潤的眉峰微微蹙起,思來想去,好似他能掙錢的途徑真的不多。
其中,就有原身之前掙生活費的方法,那便是給書肆抄書賺取傭金。抄一本普通的書籍,能得到一百五十文,以目前他的書寫速度,最快也要兩天。
兩天掙一百五十文?
不行。對他來講太低了!
果然啊,當大夫也是要花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