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爾丹那特彆區內,一個四十歲左右的金發背頭男人正提著行李箱在街道上好似漫無目的的遊走。
他叫艾利恩·克裡斯托弗,在幾天前他來到這個地方,剛下車站就被當做可疑分子抓了進來。
今天才放出來,護衛隊聲稱是高官保釋了他,將行李連同一張紙條交給他後就把他送出看守所。
他一時之間無處可去,隻能在街道上遊蕩。
最終他還是忐忑不安的打開護衛交給他的紙條,紙條上寫著:去切爾丹那特彆區金卡萊三號大街找米希爾酒館二樓的事務所,那裡有適合你的工作。
按照艾利恩的猜測這張紙條應該也是高官授意的。
“難道這裡的高官還有給可疑人員安排工作的癖好?”
他猶豫片刻,鞋底摩擦在雪地上與肅殺的風聲融為一體。
論一個初來乍到的外地人如何在本地找到紙條上說明的地方?
艾利恩覺得其難度不亞於在海底撈針,尤其是隨處可見的白雪遮蓋了大部分的引路牌。
他無比討厭雪天,惡劣的狂風會將他的灰色毛呢大衣吹起,原本依附在樹枝上的冰雪被風裹挾著無情的打在他消瘦的臉上。
在他的故鄉塞倫迪亞帝國也經常下雪,隻是不像這裡刮起毫不客氣的風。
艾利恩將帽子往下壓了壓圍巾係得更緊,儘量讓自己好受一些。
尋找的過程中他開始觀察這個地方,在這個名為伊斯卡迪亞的國度裡,隨處可見的矮樓與小巷,一切都是灰蒙蒙的配色顯得壓抑異常。
街上幾乎沒有人影,艾利恩想著應該是因為惡劣天氣的原因才沒有出來,但總有一種說不出的奇怪。
天漸漸黑了下來,艾利恩覺得肚子有些餓了。看過去對麵街道上就有一家餐廳,算是一個好消息。
他想著去問問能否用他帶過來的貨幣,就算是問問路也是好的。
餐廳的門半掩著,艾利恩不確定餐廳是否還開車,裡麵漆黑一片也看不清什麼。
他就要失望的離開,餐廳裡傳出的類似玻璃破碎的聲音讓他本能的停住了腳步,下一秒無比熟悉的槍聲響起。
在一段內心的掙紮後,他還是進入了餐廳,餐廳裡亂成一團,桌椅全部被掀翻東倒西歪著,遍地都是碎掉的盤子和玻璃。
槍聲似乎從二樓穿出來的,他上了二樓,二樓的狀況更加慘烈,落地窗出現了多處破損,窗簾到處披著,桌椅幾乎都被逼到了兩邊。
艾利恩幾乎來不及多想,一個看不清的黑色物體朝他襲來,多年的戰場經驗讓他的身體本能大於思想。
他用力踢向黑色物體,腳感很奇怪有些軟綿綿的,但是又能感覺到骨頭的存在。
被踢的物體重重的砸在了牆麵上,艾利恩才看清那是個什麼東西。
人,也可以說有著人類形狀的黑色粘液,頭上似乎還有斷角,身上像是出現了裂痕,黑紅色的血液從他身體裡溢出來。
艾利恩本來打算湊近看看,一個聲音叫停了他。
聞聲看去是一個身穿褐色毛領大衣的黑發男人,手裡似乎還拖著什麼東西,天太黑看不清。
聲音可以聽出男人正值壯年,穿著的皮鞋沉重的抨擊水泥地,一陣富有節奏的咚咚聲,與之相稱的是衣物摩擦地麵的聲音。
男人朝他走過來,他才看清男人的樣貌,,男人年齡在二十五歲左右,目測身高大概有一米八多,身材壯實看起來非常有威嚴。
臉部也和身材非常匹配,高鼻梁薄嘴唇臉型偏向硬朗那一掛,淺藍色的眼眸看起來沒有情緒。
若隻是這樣還不足以構成令人望而生畏的長相,可偏偏他右眼被黑色眼罩覆蓋,平添了幾分戾氣。
男人手裡拖得的東西艾利恩也看清楚了,那是個人,一個身材比較矮小的男人。
“你不該在這裡。”
男人的聲音很低,艾利恩聽出一些生氣的情緒在裡麵。
“很抱歉先生,我初來乍到不太熟悉這個地方……”
他話還沒說完,男人低頭前傾的動作嚇得他沒了後話。
男人審視著他,在上下掃視後對上他灰藍色的眼睛淡淡開口:“你叫艾利恩·克裡斯托弗?”
“是的……”
“好,跟我走吧。”
艾利恩有些懵,男人好像看出他的疑惑但更想是自言自語:“我們是同事。”
說罷艾利恩才反應過來,他對男人說:“可是這裡怎麼辦?”
“我已經打了護衛隊的電話,他們會過來處理的。”
就這樣艾利恩坐上了男人的車,在路上他知道了男人的名字叫做盧納·洛倫代爾,其他的就沒說過話。
盧納將他帶到了酒館門口,不得不說酒館的外觀裝潢還是不錯的,是在切爾丹那特彆區很少見到的紅磚設計,讓艾利恩想起了在國內農場見到的一些小有名氣酒館。
酒館門框旁貼著金屬的告示牌,上麵寫著:本店二樓為“抓羊”事務所,請大家謹慎上樓。
抓羊?艾利恩腦海裡出現有著山羊眼睛的黑色粘液,瞬間明白了抓羊的意思。
不過他不太能理解一個事務所為什麼要安排在酒館的二樓,不怕員工喝酒誤事嗎?
但轉念一想像酒館這樣人多的地方確實容易發生一些事情,可能有彆的深意吧。
想著就和盧納一起進入了酒館,裡麵的裝潢也是很籠統的木頭與磚頭風格,現在沒什麼人清冷的過分了。
對於這些艾利恩沒有多嘴,他跟著盧納上樓,樓道裡的一間間房間確實驚到他了,整體紅色調也看起來比較怪異。
“明明樓下是家酒館,這上麵卻像是酒店……”他忍不住暗地裡嘀咕。
盧納回頭瞟了他一眼:“明天是奧羅拉小姐的工作日,你應該和她一起。”
他們來到一個上麵掛著牌子的房門前,艾利恩注意到牌子上用紅色寫著:“如果你要找摩爾加娜·奧羅拉的話,她已經死了,隻有加錢能讓她活過來。”
“……看來是個很有性格的人呢。”艾利恩心想。
盧納敲門卻沒有回應,好在門沒有鎖能直接打開。
就在艾利恩還想著冒然開門會不會不太好的時候,屋內的場景差點讓他大腦空白。
灰暗的房間裡一個身穿白色睡裙的女人身體懸浮在半空中,仔細看能看出脖子上有根麻繩吊著她,很顯然是上吊自殺了。
畫麵無疑是驚悚的,就算是見多識廣的艾利恩也出現大腦宕機說話結巴的情況。
“上,上,上吊了——”
盧納在一旁坦然自若地點頭回應他:“沒錯,上吊了。”
艾利恩腦內嗡嗡響個不停,為什麼這麼冷靜啊?
他此時此刻無比慶幸自己在生命前四十年裡練就的臨危不懼的本領,要是沒有這項功能他可能已經尖叫起來了。
他看向洛倫代爾先生,不得不欽佩起來此人的意誌力之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