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利恩去衛生間洗臉，汽水的含糖量很高連續洗了幾次都感覺黏糊糊的。

他摸了一把臉放在鼻子處聞了聞，一股劣質的壞橙子味。

他搓了搓又洗了一遍就放棄了，重新整理一下圍巾戴上手套走出衛生間。

罪魁禍首此時真站在摩爾加娜與盧納的中間，少年活力四射好像有說不完的話，連冷漠的盧納也和少年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少年看到了他，熱情的向他招手示意他過去。

艾利恩自然是不願意和小孩計較太多的，他抹下臉上殘留的水珠默不作聲徑直走了過去。

摩爾加娜看見艾利恩就捂嘴取笑兩聲，笑完向他介紹道：“這就是我和你說過的另外一名同事，他的名字叫做托裡希·蘭姆。”

同事？艾利恩眼睛驚訝的睜大，麵前的少年看起來隻有十五六歲左右，金發綠眸麵容精致，身上穿著高領雙排扣白色毛絨長褂，頭上一側帶著精致的斜底圓帽。

“事務所還雇傭童工啊！”艾利恩一個沒管住嘴吐槽到。

他的話讓摩爾加娜忍俊不禁，她笑著拍艾利恩的肩膀。

耳邊的啪啪作響似乎沒有停下來的趨勢。

艾利恩不理解的看著摩爾加娜，說實話他的肩膀有些發麻。

“我可不是小孩子。”托裡希嘟嘴叉腰，圓溜溜的大眼睛瞪著艾利恩。

艾利恩連忙道歉，摩爾加娜也笑夠了附在他耳朵邊說：“他看起來小，其實真的要算起來他比你年紀大。”

托裡希較勁的雙手交叉定在胸前，他昂著頭表示：“我已經四十九歲了。”

他也沒有說謊，畢竟在伊斯卡迪亞沒陷入死亡輪回的時候，他就已經十五歲了，而伊斯卡迪亞已經在輪回中度過了三十多年。

艾利恩一時無法反駁，他取下左手的手套應承著托裡希伸出手：“請多指教了，托裡希·蘭姆前輩，以後在事務所還要多仰仗您的幫助。”

雖然艾利恩不如托裡希年紀大，可托裡希的心智也不過就是個小孩子罷了，他在心理這方麵還是比不上艾利恩這根老油條的。

果不其然托裡希被艾利恩的話哄得五迷三道的，雙手握住艾利恩的手進行了一個幅度頗大的握手儀式。

艾利恩表麵笑著心裡卻想著：這孩子的勁真大。

在這樣一個小插曲過後，他們又一次坐在餐桌上。

根據摩爾加娜的意思，他下一次的案件就是和托裡希一起。

艾利恩倒是不覺得有什麼不妥，托裡希怨念比較大。

“我不想工作，我還沒玩夠呢，”他求助的看向摩爾加娜被無視後，又把主意打在盧納身上，“盧納，你幫幫我好不好。”

盧納看他一眼，接著低下頭吃飯沒有理他。

“好吧，明天我就出去看看有沒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吧。”

摩爾加娜把雞腿夾進他的碗裡，語重心長的說：“你就好好帶帶後輩吧，”她突然畫風一轉語氣鋒利，“如果讓我知道你又在外麵惹禍，你就等著護衛隊吧。”

艾利恩一聽護衛隊的名字就知道八成明天不太順利，他的右眼皮非常應景的突然抽搐了一下，他預感自己可能要倒黴。

預感終究隻是預感，第二天艾利恩還是乖乖的和托裡希出門了。

走在街上的艾利恩深刻的明白了摩爾加娜告誡的話都是有原因的。

毫不誇張的說，出了酒館的托裡希宛若脫韁的野馬，一開始還能保持住自己的前輩模樣，一到了商業街就開始在街道的每一處亂竄。

許是天氣不錯，外麵的人比前兩天多了不少，托裡希像隻猴子一樣在人群裡東跑西跑的。

對不起，他不該把前輩比作猴子，艾利恩在心裡深深的懊惱。

他努力跟上托裡希的腳步，在這個時候他真的感覺自己年老體弱了，明明以前也經常做體力活，怎麼現在連個小孩都追不上呢。

幸好托裡希自己停了下來，艾利恩喘著粗氣隻覺得謝天謝地。

他走到托裡希身邊之後才知道他緊盯著對麵街道上的小型教堂。

艾利恩是一個沒什麼宗教信仰的人，不過他以前的一個戰友確是一個忠誠的基督教徒，每次傳來要奔赴前線的消息時，戰友都會握住十字架默默祈禱。

本以為托裡希是教徒或者對基督教感興趣，沒成想托裡希突然說了了一句：“好像是著火了。”

“啊？”艾利恩的嗅覺不算靈敏，他在空氣中嗅了嗅並沒有聞到什麼奇怪的味道。

“摩爾加娜說碰到這種情況要給護衛隊打電話，可是我真的不願意見到護衛隊。”

托裡希是真的很猶豫，他雙手背在後麵，一隻腳尖來回碰另外一隻腳。

“那我去打吧。”艾利恩覺得托裡希並不是會拿火災這種嚴重的事情開玩笑的人。

他找到路旁的公共電話亭，在看到電話亭裡貼著大大的護衛隊與事務所電話時，他不得不感歎公共電話亭是非常人性化的。

護衛隊接到消息就趕了過來，他們趕到的時候教堂的偏院確實已經起火，火勢不大神父發現後就緊急把人往外疏散，自然沒造成什麼傷亡，

艾利恩回憶著神父的疏散話語，不管是細品還是粗俗的概括都很怪。

哪有神父對會喊“上帝會懲罰不跑的人”這樣的話，但是他在喊這句話前還真沒幾個人有逃跑的意思。

對比死更害拍被神懲罰是嗎？

艾利恩內心五味雜陳手指摩挲著嘴唇，托裡希的想法就單純多了，他不想知道神父是怎麼想的，他隻想躲著護衛隊。

從護衛隊來了之後他就一直躲在艾利恩身後，他應該慶幸艾利恩喜歡穿長款風衣。

火被撲滅後護衛隊隊長來到艾利恩身邊表示有事情要拜托事務所。

隊長米爾斯簡單的和艾利恩說明了情況，這不是小教堂的第一場火災了，從上個禮拜天開始算這已經是第四次了。

在這次火災中一位神父稱自己看到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

“可能是“羊”。” 米爾斯如實告知艾利恩，目光時不時瞟向躲藏起來的托裡希。

聽到和“羊”有關，托裡希探出頭又縮回去。

“請讓我見見那名神父吧。”

艾利恩說完後，米爾斯點了點頭帶著兩人進了教堂內部。

教堂外麵的模樣比較樸素，而內部的裝飾卻和外麵完全想法。

刻著神話人物的大理石柱子鏈接著教堂的地麵與天花板，壁畫上的人物也是繪畫的栩栩如生。

在教堂中央有一個巨大時鐘，看起來相框也是大理石的材質，裡麵的十字架圖案是用彩窗玻璃拚接的，看起來絢麗異常。

從地板磚到天花板上的花紋走向都是精心安排過的，隻看一眼便覺得其中暗藏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