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遍了整個教堂都沒有找到卡恩神父的蹤影，黑色的染料在天空中撒開，暈染出灰色的波浪，多少受到牽連的雲慢慢與黑夜融為一體。

晚上的教堂關閉了大部分的路燈，幾個旁偏院都看不到任何光亮，隻有主廳還開著燈，教堂裡最漂亮的彩繪玻璃在燈光的照射下折射出完整的形狀。

是很美，但艾利恩煩躁的想要抽根煙，他摸索著口袋裡的煙盒，可什麼都沒有摸到，他想可能是因為追托裡希時掉在路上了。

如果按照莫裡匹亞神父說的話，晚上卡恩神父應該會去到講台前，如今找不到人的情況下也隻能去碰碰運氣。

他正要和托裡希說明情況，就發現原本蹲在地上看小草的托裡希沒有了蹤影。

什麼時候跑丟的？艾利恩扶著陣痛的額頭，他現在需要一根煙來緩和一下自己的精神狀態。

“艾利恩～”飄飄然的叫魂聲從身後傳出。

艾利恩象征的抖了一下，他歎氣道：“前輩，這個時候你就不要嚇我了吧。”

在他身後的自然就是剛剛沒了人影的托裡希，見自己的惡作劇沒有成效就失望的撇著嘴從不識趣的後輩身後出來。

這時艾利恩才注意到托裡希還拉著一個看起來年齡相仿的少年。

“他叫洛斯裡克是教堂唱詩班的人員，他知道我們來到這裡就偷偷的喊了我。”

怪不得托裡希一下消失不見了，原來是被叫走了。

“你有什麼要和我們說嗎？”

艾利恩彎下身子儘量減少壓迫感，一改煩躁不安變成了表情溫和的大叔。

洛斯裡克還是後退一步，他看著托裡希眼神仿佛在說：“可以嗎？”

“他是我的後輩，你完全不用怕。”

“嗯！”

膽怯的孩子下定決心說：“其實莫裡匹亞神父與卡恩神父騙了你們，其實不僅是他們兩個，大多神父都騙了你們。”

“從何說起？”

確實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性，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多人涉嫌進一場詐騙案裡是為了什麼呢？

他的腦海裡蹦出一個錢字，在伊斯卡迪亞不存在殺人，那就隻可能是為了錢財。

“兩周前政府部門的人來的教堂裡審查，他們回去之後就向教堂撥了援助金。這筆援助金本該用在住宿擴建身上，可是莫裡匹亞神父連同其他人把這筆錢瓜分了。”

洛斯裡克講著講著就泛起淚花，捂著眼睛抽泣：“唱詩班的老師去找莫裡匹亞神父理論還被關了起來。”

“真是太壞了，就應該扯出他的腸子當做上吊的繩子把他吊死在樹上。”

托裡希此話一出洛斯裡克倒是不哭了，而是用一種詫異的目光看著他。

不光是洛斯裡克驚訝，艾利恩也瞪大眼睛伸手製止了想要繼續說下去的托裡希。

“以後這種話在心裡說就行了。”

說出來真的會在震驚和反胃之間來回橫跳。

“好吧。”托裡希努嘴很不服氣的暫時同意了，腳尖焦躁的點著地麵。

他的行為艾利恩沒再理會，順著洛斯裡克的話推理道：“按現在的情況來看，政府應該表示了對這筆援助金的重視，應該還派了人來視察。”

洛斯裡克點頭如搗蒜。

“莫裡匹亞神父與其他幾位神父根本沒料到這樣的情況，錢財都已經花了出去怎麼可能再對的上賬，”艾利恩拇指托著顴骨食指輕點太陽穴，“他們隻能用嫁禍“羊”的辦法來獲取補助金，用補助金去填補這一空缺。”

實現大腦思維閉環後，艾利恩呼出一口長氣，他在想是直接把案件交給護衛隊，還是再觀察一段時間找尋證據。

“還是不要給護衛隊增加工作量了。”可憐的護衛隊恨不得全年無休，曾經也深受工作壓迫的艾利恩狠狠地憐惜了護衛隊一把。

他的低語被托裡希聽了去，托裡希讚同道：“我也不想看到護衛隊。”

雖然思維起點不同，但是兩人出奇的達到了意見一致。

現在唯一的方法就是把洛斯裡克口中的老師救出來說不定會有什麼轉機。

但洛斯裡克知道在哪裡，可能就在莫裡匹亞神父的房間暗室裡。

他之前見老師許久不回來，他就去莫裡匹亞神父的辦公房裡找老師，在臥室門口就見莫裡匹亞神父把一個大的麻袋丟進了暗室裡。

“他待在房間裡，我們怎麼找啊？”

托裡希的臉一下垮了下來，他最討厭動腦子了，每次動腦子都讓他神經發麻，為什麼不能直接把莫裡匹亞神父一槍爆頭呢，反正也死不了。

這麼想著他就對艾利恩笑著說：“我們去把莫裡匹亞神父殺掉吧，這樣我們就能進暗室了。”

沉默，除了沉默一時之間沒有其他的詞語來形容他說之後的情形。

艾利恩隻覺得頭好痛，他手癱在額頭上按壓太陽穴，他的眼神頹靡看向托裡希後把眼珠子轉回來。

他欲言又止，他在想該怎麼說才能不傷害前輩的自尊，他琢磨話術說：“如果我們沒有在暗室裡找到洛斯裡克的老師的話，”用力拍上托裡希的肩膀，笑著咬牙切齒，“你猜他會不會讓護衛隊逮捕我們。”

“那怎麼辦？”托裡希撓著頭問。

“我們放火燒了他房間吧，把罪名按在“羊”身上，莫裡匹亞神父一定會跑出來，我和洛斯裡克負責在外麵拖住他們，你就負責溜進暗室裡一探究竟。”

說完嚴肅的看著托裡希，再次狠狠地在他肩膀處落了一下。

他也沒有辦法，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他再次囑咐：“你的任務是最重要的，前輩你一點可以的。”

托裡希沉重的點頭。

在分工明確後，艾利恩出了教堂一趟，回來後三人從倉庫裡拿出汽油，來到莫裡匹亞神父的辦公房前，房屋位置偏僻周圍沒其他建築。

三個人悄悄的將汽油均勻的潑灑在莫裡匹亞房間外除了門口的每一處，牆麵的材質是木頭的一點就著。

在火勢慢慢變大後，托裡希就躲了起來，艾利恩則扯著呼喊著著火了快來救火的話語。

人群趕到的時候，莫裡匹亞神父也從房子裡逃了出來。

因為房屋位置偏僻的原因，水源隻能從其他院子裡提過來，不大的一場火硬生生用了一個小時才撲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