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黨人員 理想的樹(2 / 2)

摩爾加娜莞爾一笑:“我沒有在嚇他,因為樓下的電話響了。”

艾利恩完全沒聽到什麼電話聲,摩爾加娜看出他的疑惑對盧納說:“櫻桃派先放回房間裡吧,今天是你的工作日,你去接個電話。”

說完就大步走回房間,邊走邊申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在盧納收拾好後,艾利恩就跟著他下樓,快下完樓梯的時候,他才聽到了電話聲。

倒不是說他的耳朵不靈敏了,電話的聲音本來就不大,顯然摩爾加娜的聽力異於常人。

電話是由一名自稱為弗西森特·坦斯特的先生打來的,在電話裡他簡單說明了一下打電話來的本意,他懷疑自己被“羊”盯上了。

兩人很快出發到達目的地,發現周圍街道停著護衛隊的車,片刻後果然看到了隊長米爾斯。

“你們來了。”米爾斯對兩人的到來並不感覺到意外,反而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你怎麼過來了?”盧納毫不含蓄的問米爾斯。

艾利恩覺得他問的太直接了,米爾斯也不生氣向兩人解釋:“裡麵的人身份有些特殊,他是舊黨的人。”

軍人出身的艾利恩對黨派之類的非常敏感,他將伊斯卡迪亞曾經政變的背景與米爾斯口中的舊黨串聯起來問:“政變前的黨派人員嗎?”

米爾斯點了點頭繼續說:“坦斯特先生曾經在舊黨中擔任要職,現在懷舊黨的人員裡有許多與他是舊友,所以政府對他的重視程度可想而知。”

艾利恩很清楚政府的重視可能還含有另外一層意思,

懷舊黨派的支持就可能成為其他黨派的眼中釘肉中刺。

再加上這樣的人不放在中心區政府眼皮底下,反而住在切爾丹那特彆區這個最偏遠的地方,很明顯是忌憚他的。

一牽扯到這樣的事情,艾利恩就頭疼,他的國家在經曆戰爭失敗新政權上位後開始對戰爭中名聲赫赫的大將進行遠放和監視,但這隻是一開始,後來就以各種名義進行了清算。

事關重大,處理起來也會麻煩,一個不慎就可能……

本來這就是一件很有難度的事情,坦斯特先生的態度更是讓這次世界上升到了地獄級。

在對話中,坦斯特先生表現的非常消極,不論艾利恩與米爾斯如何詢問,他的反應都是敷衍了事,到後麵直接不說話了,隻用搖頭點頭對待。

“坦斯特先生,您最近有感覺到自己身體不對勁嗎?”

“我從三十多年前就是這樣。”

“沒有發生刺激你的事情嗎?”

“有。”

“什麼?”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突破點,艾利恩著急問道。

坦斯特先生看向窗外,他的年齡看起來已經五十多歲,身體還算硬朗,背卻稍微彎曲著,一言不發時像是一座沒有生命力的雕像,他的眼睛裡不再有任何情緒,空洞的放跑自己的靈魂:“我的樹被砍了。”

“樹?”艾利恩滿臉不解的出聲。

“對,我的樹被砍倒了。”

“為什麼要砍你的樹?”這次問的是盧納,他尋著坦斯特先生的目光看去,光禿禿的院子連雜草都斑駁。

“因為我的樹長得不理想。”

艾利恩聽出坦斯特先生意有所指,他沉默著低頭,他除了地麵還能看什麼呢?

“或許我們可以為你重新種植一顆樹。”

盧納望著空地說到。

坦斯特卻搖了搖頭喃喃自語道:“永遠都種不回來了。”

種不回來的從來都不是樹,是他的理想,那個在三十多年輕就崩塌的理想。

“我的死期將至了……”他說這話時好像要解脫了一樣。

可在收回目光看向盧納時又說:“好像也沒有……”

盧納的目光與他剛好對上,但兩個都選擇了不語。

艾利恩不太懂坦斯特先生的意思,若想要搞懂其中的含義,就要知曉三十多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可他是個外來者對於伊斯卡迪亞他並不了解,隻能從其他人身上下手。

出了坦斯特先生家後,艾利恩向盧納請教三十年前政變的事情。

盧納:“我不知道。”

本地人不知道曆史是件足夠讓人驚訝的事情,艾利恩下意識的想要驚呼,他抑製住了。

沒辦法,他隻能選擇另外一種了解方式:“這裡的藏書館有關於那部分曆史的書嗎?”

“沒有,伊斯卡迪亞不喜歡彆人談起那場政變。”

越是這樣說,艾利恩就越想要知道那場政變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在三十年後的今天會禁止人們提起。

既然被禁止提前,那麼問護衛隊的人是肯定套不出來什麼東西的。

他來到公共電話亭給事務所打了個電話,奧羅拉小姐會不會給他說明一些呢。

接電話的正好是摩爾加娜,當她聽到艾利恩想要知道政變曆史時罕見的緘默不言,而後語調低沉的說:“政變前的伊斯卡迪亞處在理想的好時代,如果有的選,很多人會選擇在那個時代為了理想死去,而不是在死亡輪回裡變得麻木。”

“政變的理由是什麼?”

“因為它隻是理想主義者的時代。”

艾利恩還想問下去,電話那頭已經掛斷了。

“嘟——”

夜幕悄然降臨,今日的天空似乎比往日裡黑的快得多,名為夜晚的怪物瘋狂的吞食著白天的殘渣。

伊斯卡迪亞又開始下雪了,寒冷的風總是要與雪同行。

艾利恩站在電話亭裡聽著風撞擊玻璃的聲音,今夜仿佛真的要有人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