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後,寧稚終於忍不住給沈宜之發了條微信,問她在哪裡。
沈宜之幾分鐘後回複:“家裡。”
言簡意賅,兩個字,一個句號,沒有半點廢話,也沒半點感情。
寧稚抓著手機的手緊了緊,叫來助理,吩咐道:“我們去個地方。”
她決定親自和沈宜之談。
這是她的第一部電影,一番的名頭肯定更好聽,也更漂亮。但翻車的風險也不小,畢竟這麼個題材,換了彆的導演,估計都不敢嘗試。
但不論是番位,還是能不能演好,都不是寧稚主要考慮的問題。
她更在意的是,她想跟沈宜之合作。
和沈宜之出現在同一部電影裡的機會很珍貴,也許隻有這一次。
不管怎麼說,她想試試看。
羊羊開著車,寧稚報了個小區名字。
這小區羊羊認得,出了名的貴,也出了名的安全,安保係統極為完善,除了住戶根本進不去。
“你是去拜訪朋友嗎?恐怕得請你朋友和安保打聲招呼,我們才能進……”
羊羊將車停在門口,她說話的時候,保安亭過來了一個人,寧稚按下車窗,保安看到她,跟她笑著點了下頭,抬手示意了一下,門就開了。
羊羊話還沒說完,一臉莫名,一邊朝裡開,一邊尋思著也許來的路上寧稚就和朋友聯係過了。
進到小區裡,車子在寧稚的指點下,停在了一戶獨棟彆墅前。
寧稚手裡拿著劇本,她看了一路,這時有些遲疑地猶豫了片刻,還是帶上了它下車。
下車前,她交代道:“我要過半小時左右出來,你自己玩會兒手機,鵬哥找我的話,你實話實說就行。”
她性格相當細致,待人也好,平時趕通告就經常給工作人員叫外賣,像現在這種要人等的時候,會交代需要等多久。
羊羊彎了彎眼眸,揮揮手道:“知道了,知道了,放心去見你朋友吧。”
然後,她就看著寧稚走到彆墅正門口,先按了下門鈴,等了會兒沒人來開,她直接用指紋開了鎖,進去了。
羊羊:“……”阿稚是在這裡買了房嗎?她一天到晚都跟在她身邊怎麼不知道。
寧稚是第二次來這裡,上一次來是兩個多月前,那次沈宜之將她的指紋錄入了門鎖方便她自由出入。
這棟房子的采光非常好,客廳是將二樓打通了,樓層很高,牆是純白的,陽光從二樓窗戶照進來,一束暖融融的金光在空氣中散開。
乍一進門,有種進入教堂的聖潔高闊。
客廳的電視開著,在播一個紀錄片,正對著電視的沙發上隨意地放了一條米色的薄毯。
寧稚腳步微頓,心想這個無趣的人,看電視都挑紀錄片。
她朝裡走,除了屏幕裡發出的聲音,整棟房子都很安靜。
雖然來過一次,但那天是晚上,又是下雨,和眼前被日光鋪滿的景象大有不同。
寧稚難免有些拘謹。
她在樓梯口停頓了會兒,豎起耳朵聽了聽,確定一樓沒有動靜,才往二樓走去,她記得沈宜之的書房在二樓。
走到書房外,果然聽到裡麵有說話的聲音。
確定沈宜之在家,寧稚決定下樓等她,正要轉身,便聽到裡邊似乎提到了她的名字。
寧稚身形一頓,見書房的門掩著,留了條縫,便走了過去,湊近了聽。
“你仔細考慮考慮吧,你這段婚姻,就像一顆不知道什麼時候爆炸的炸彈,一旦炸開,你肯定會被拖累。現在離婚,還來得及,就當這段關係從來沒有存在過。”
是沈宜之的經紀人林紹的聲音。
寧稚呆滯了片刻,一股火氣就這麼燒了起來。
外邊的人覺得她連和沈宜之對戲都不配也就算了,沈宜之身邊的人還把她當做甩不掉的狗皮膏藥似的防備,這麼賣力地勸她離婚。
她們婚前明明說好了你情我願,各取所需,怎麼到了沈宜之的經紀人口中,就好像是她單方麵賴上了沈宜之,而沈宜之避之不及似的。
火氣越燒越旺,寧稚直接推開了門。
書房門無聲無息地被推開,裡麵的情景也呈現出來。
林紹背對著這邊,還沒發現門開了,但坐在書桌後的沈宜之看到了。
寧稚的視線越過仍在喋喋不休的林紹,壓抑著怒意,麵無表情地和與她有著法定伴侶關係的沈宜之對視。
沈宜之淡然而平靜,既不尷尬,也不心虛,她甚至還從容地彎了彎唇角,對著怒氣衝衝的寧稚笑了一下。
對視幾秒,寧稚先撇開了眼,目光落在苦口婆心的林紹身上。
林紹正說到:“早離早好,你要是不好意思開口,我替你去和她談,這種曇花一現的流量明星還不好打發?”便聽到身後傳來些許挑釁的聲音。
“好啊,那你打算開什麼價位來打發我這個曇花一現的流量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