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冬青耳朵上的小痣在粉紅色中消失不見，白T恤領口被隋燃拱的歪歪扭扭，隋燃的眼睛從裴冬青的眼睛掃到了嘴巴，甚至在盯看過程中，喉嚨不自覺做了兩下吞咽動作。

裴冬青扭頭看向桌麵，打破寂靜：“做題。”

隋燃意識還沒回攏，卻被裴冬青一聲冷漠打斷。

她迅速尷尬地鬆手，轉回身體，板正坐在桌前，一副好學生的姿態道：“啊對！趕緊做題！”

做題…..

隋燃縮回的左手拿起圓珠筆，眼睛盯看題目，思緒飛的老遠。

她想就算她現在變成名偵探柯南，也解不開心中的半道題。一道名為：「為什麼她摟裴冬青時，竟生出想把嘴巴貼在裴冬青脖子上的衝動。」

兩人盯著卷子上的題，沉默幾分鐘。

裴冬青看向隋燃手上的圓珠筆，“做不出來就休息一會吧，我去上個廁所。”

關門聲清脆。

隋燃大腦從莫名其妙的緊張情緒中脫離，回頭看眼緊閉的房門，她鬆了口氣，將圓珠筆拿回右手，她先天性的作利手的習慣，因為本能又跑出來了。

那晚隋燃因為那十秒的停頓，導致沒寫完練習題，可裴冬青第二天還是帶她去了商場。

因為買內衣是件大事。

裴家都是內斂古板的男性，就算大家文化水平都很高，也沒人願意在選內衣這事上，讓自己顯得文化水平高。

裴冬青的青春期，幾乎都是靠看書、翻閱資料，摸索著為自己挑選合適的內衣，裴冬青不想讓隋燃也靠自己，因為她有家人。

裴家男性長輩都服過兵役，所以家裡身子板都挺，雖然隋燃天生喜歡當軟骨頭，沒事就仰著、躺著，但頂不住爺爺的嘮叨，以及跟在裴冬青身邊耳濡目染，逐漸也挺起了身子板。

青春期發育，大多數女孩都喜歡含胸駝背，把身體的變化當成了一種羞恥事，生怕被人起個“啵霸”外號。但這事裴冬青在隋燃初二那年跟她講過。

「身體變化很正常，不要覺得害羞。」

「用身材來起外號的人，你不需要在乎，告訴我或者告訴老師都可以。」

「不可以觸碰彆人的身體，包括家人。」

「當然我們也不能被彆人觸碰，這個選項也包括家人。」

隋燃記得一切裴冬青跟她說過的話，發育的女孩不必感到羞恥。所以她天天昂首挺胸走在校園裡，遇到男孩給班級女同學起外號，會立馬幫著回懟，懟不過就理直氣壯地跑去辦公室告狀。

兩人站在品牌內衣店內，裴冬青雙手環抱在胸前，“你自己挑吧。”

“…”

隋燃站在一排麵前，瞪大了眼睛，她確實沒想到裴冬青會帶她來買，如此成熟型的內衣，“高中就要穿這樣的嗎？”

“當然啦！”商場售貨員見兩個女孩穿著不俗，年紀不大就知道來專櫃買內衣，立刻熱情開始介紹，“高中女孩正在發育定型期，確實要買帶弧度的，舒適的、適合自己的內衣。”

隋燃聽不進介紹，她扭頭看著裴冬青，“可校服很透哎。”

“就是因為透才帶你來買的，小背心、小吊帶已經不適合你了。”裴冬青不看隋燃，也不看商品，就直愣愣坐在店裡的沙發上，一臉嚴肅。

“哦”

隋燃低下頭，想到要穿這樣的內衣，耳朵根跟著紅了。

“我幫你挑挑看。”銷售帶著隋燃在店裡挑選，裴冬青眼睛鎖定在地板上發呆。

過了一會，店員拿著幾件商品走到裴冬青眼前，“你看這兩件可以嗎？”

裴冬青抬頭僅掃了一眼，又把眼神撇開，“她看好就行。”

“那小妹妹你去試一下吧，試衣間在裡麵。”銷售得到了“家長”的認可，引導著隋燃去試穿，隋燃跟著店員腳步鑽進更衣室。

過了老半天，隋燃不情願地在裡麵嘰歪道：“裴冬青你過來！”

裴冬青聽到呼喚，挪著步子走到更衣室門口，“怎麼了？”

“你進來！”隋燃的語氣是懊惱又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