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死去了？

我突然意識到了這個可怕的事實存在。正如金發男子所說，我早就死去了。我對這個真相確信不疑，即使我現在仍舊是什麼都想不起來，但唯有這個真相能解釋我在日常生活裡所感受到的那種無以複加的違和感。金發的男子第一次用一種憐憫的眼神看著我：“你對這個事實倒是接受得夠快。”待在夢境裡的我隻是朝著男人笑了笑：“不接受能怎麼辦呢？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我的敵人。”

“你沒必要知道，因為就算吾說出來，這份記憶也不會被留存，■■■■■■不會允許那些危害到你的存在的因素被你知曉。”

“我猜我是自殺的吧。”

“看來你自己清楚得很，你對待你自己倒是足夠狠辣。”

有什麼不清楚的呢，我能感覺到金發男子身上與我有種似有若無的聯係，我們之間的命運是相連的，而他也對我抱有一種徹骨的恨意，如果不是出了意外，金發男子想必會毫不猶豫地殺了我。觸碰到真相的一角之後，我的精神世界反而放鬆了下來，像是預料到了自己那遲早會到來的終焉時刻。

我的遺忘是一種不得不付出的代價。

在這座都市裡，謊言太多，真實太少，最惡毒的詛咒扭曲了一切因果。

忽然，夢境碎裂了。

我睜開眼睛，神情平靜地注視著閣樓裡的天花板，這時我才注意到我的懷裡還躺著兩個姑娘，如果不是情況不對，我現在真想吹個口哨——畢竟懷裡可是抱著兩個漂亮姑娘耶！我不著調地想著。少年在成長過程裡總要經曆一點性幻想，如今這份性幻想倒是從某種意義上變成了真實。但我的腦海裡此刻卻冒出了另一些想法：如果她們本來是男性呢？

然後我蠻不在乎地想到：那樣不是更有趣了嗎，與其說這個想法荒謬，但這才更接近那些被我遺忘的真實。

我在想，我究竟是在什麼情況下才選擇了自殺？

那一定是我在麵對不得不選擇的情況時所做出的最正確的決定。

為了所有人，我必須去死。

就在這時，熟悉的頭痛再度襲擊了我，似乎在提醒我，你想得有點太多了，而且這股頭痛比以往都來得要猛烈，難以緩解——止痛藥、止痛藥、止痛藥……我得悄悄下床去拿藥。劇烈的頭痛讓我站在地板上時都有些腳步不穩，頭暈眼花，隨時都能倒在地上。手指顫抖著從抽屜裡拿出了止痛藥。

喝水，然後咽下。

“你在吃止痛藥？”妹鯊的聲音嚇得我打了個哆嗦，像是秘密被發現時的恐慌。

不對，我在她們眼裡恐怕本來就沒有秘密。

“頭很痛。”我回答道。

“失效了嗎……”我聽見她小聲嘟囔了一句。

妹鯊沒有睡著。身材頎長的美麗少女走到我身邊來，冰涼的手指按住了我的太陽穴，猛烈的頭痛症正在被快速緩解。黑夜裡，妹鯊那雙湛藍色的眼睛變作了赤紅色，閃爍著綺麗的光，非人的異質感在她的身上被儘顯無遺。“我……”“閉嘴。”她有些脾氣暴躁地把我想說的話堵了回去。妹鯊的脾氣還是一點就炸。“回去睡覺。”

“不痛了？”

躺回床上的時候，天城的聲音又嚇了我一跳。

原來真正陷入睡眠的隻有我一個人。

“你們兩個不是都沒睡著嗎？”

“你也不遑多讓。”

神代學姐冷哼一聲。

“呃，你們兩個……”

“怎麼了。”天城用一種理所應當的語氣問道。

隨後她親了我一口：“都說了笨蛋最好彆想太多事情，你看，想太多就開始頭痛了吧。”

“現在就做嗎？！”我小聲驚叫。

“脫吧。”她用一種命令者的口吻說道。

她平時一定是慣於發號施令的，不然也不會做得如此熟練了。

忽然，柔軟的胸脯貼上了我的背後，是妹鯊。

沒什麼理由，僅僅是出自於熊熊燃燒的欲望之火，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