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息越發濃鬱了,朝著他的身體裡鑽,嬌嬌嬈嬈,吸引著本能尋覓。
商延思掬了一捧水澆在臉上,試圖降下臉上的溫度,他拿毛巾擦了擦麵頰的水珠,忍著沉悶暈眩感朝著淋浴間走去,並未注意到剛剛鏡麵倒映出來的瞳孔,漫上了不明顯的暗紅。
……咚咚。
——咚咚!
有人在敲門嗎?
越來越無規律的急促聲響,將鐘今從混沌中驚醒。
沒有氣味,但是感覺很熟悉。
信息素感知布成的網給予了反饋,鐘今跌跌撞撞地往門口走,努力想從貓眼看清外麵。
在腦海中出現過的輪廓,被判定為安全的人。
把手按壓,鎖芯轉動。
鐘今的視角猛地旋轉,背抵在了門上,被迫仰著頭,眼眸渙散。
“商延思……彆咬我脖子……明天還要上鏡……”
鐘今迷亂間下意識地說,這話同樣也觸發了另一位意識不清圈內人的敬業開關。
溫熱的唇舌動作忽地輕柔,轉為不甘的啄吻。
被酒漬熟的青梅,軟甜的果肉可以輕易被挑破,賞玩著靈魂內核。
高濃度的信息素浸入到血液中,向神經元放電。
呼吸纏繞,具象化的依戀。
當鐘今的視線能聚焦看清眼前時,他依舊被壓在門上。
——咚咚。
又有人來敲門。
“現在應該還在休息,我還是發消息好了。”
橙橙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不算厚實的門板遮蔽不了太多的聲響。
鐘今捂住了唇,避免過於綿軟的鼻腔音傾瀉,被人察覺。
橙橙依舊在門口打字,兢兢業業地小助理剛剛出門買藥,她沒在網絡上查出‘季節性免疫缺陷’是什麼病症,有的說有,有的說沒有,所以她去了藥店詢問。
店員也不太清楚她說的病,所以她買了一些常規的感冒藥退燒藥和口服葡萄糖之類的東西備著,以免老板需要。
鐘今的精神高度緊繃,然而深陷信息素的某位恐同直男並不能和他共情,甚至隱隱因為陌生人在周圍出現了略顯焦躁的排他性,迫切地塗抹氣味進行主權宣揚。
門外的腳步聲離開,鐘今的那口氣剛鬆下就被抱起。
裙首勾勒出青年柔韌細瘦的腰肢,在空中搖晃出弧度,白色襯衣的布料呈現被毀壞的毛邊。
鐘今來不想商延思為什麼會在這裡,既來之則睡之,隻是明天要給劇組賠錢了。
不過這也不是重點,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
“戴上。”
“不舒服……”
青年濃眉下的鳳眼低垂,看起來有些委屈。
鐘今看著可以用擠腳來形容的慘狀,陷入沉思。
他微笑道:“沒關係,忍一忍。”
忍一時風平浪靜,為了避免不必要也許根本就不存在的人命慘劇,死道友不死貧道,還是委屈一下商延思吧。
堅強一點,鳥鳥,站起來。
商延思安靜地任由鐘今下手,隻是就像是尺寸不合的戒指,最後也隻能卡在那裡。
鐘今收手,算了,就這樣吧,湊合湊合得了。
他的動作如同某種信號,讓蟄伏的猛獸出籠。
夜已經很深了。
鐘今在困倦中,看見了男人離開的背影。
他有氣無力地吹了個口哨,哇哦,頂級應召。
不對,好像有什麼不對。
鐘今艱難地翻了個身,找到了不對的地方。
明天應該給酒店寫匿名建議信,讓他們多元化一下酒店的內部設施,畢竟提供的是額外收費的東西,至少得讓顧客多幾個選擇吧。
不然也不至於人走了東西被留在入口了,還好擺的是牌子貨,質量還行。
鐘今在心裡指指點點完,抵抗不過困意,徹底睡了過去。
橙橙第二天來敲門,哇了一聲。
“鐘哥你病好啦,看起來容光煥發哦。”
看來昨天買的藥派不上用場,但應該可以報銷吧?
“鐘哥,我昨天買了藥,有需要可以直接問我。”
度過季節性免疫缺陷症的鐘今神清氣爽地說:“好,多少錢,我轉給你。”
橙橙飛快報了數字,絕不逞強。
鐘今把錢轉了過去,又轉了五百過去,說:“一會兒到劇組你幫我問問服裝老師昨天的衣服多少錢,弄太臟了我扔掉了。”
殘骸都已經在垃圾桶裡麵沉著了,雖然不是他弄壞的,但他確實為弄臟貢獻了一份力量。
橙橙點頭:“好的。”
鐘今收拾好了準備去劇組,橙橙按了電梯。
三部電梯同時上下行,停在鐘今麵前的那一部,裡麵正好有人。
青年口罩上的鳳眼淡漠,看不出昨夜半分癡迷狂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