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寧長風帶的幾個騎兵分……(1 / 2)

棲凰 宋端儀 3883 字 9個月前

寧長風帶的幾個騎兵分彆走在前後,他自己坐在越鯉身後。越鯉身形比他小,如同直接在他懷裡,他腦袋像進了幾片雲,輕飄飄的,有點迷糊。剛才領兵作戰都沒半分猶豫,這時倒生了怯,手臂環過越鯉腰身,簡單的動作做得心頭莫名亂跳。

他對越鯉態度鄭重,簡直有輕拿輕放的意味。越鯉沒察覺,徑自問:“寧老將軍可還好?”

寧長風這才穩住心神,答:“一切都好。”

他又詳細描述說:“那日收到陛下的信,起先拆出來玉璽和玉墜,爺爺他大為詫異,等讀了信,他淚流不止,叩拜痛哭,想來陛下一定受了許多磨難,已經到了萬不得已之時。他說,致使陛下陷入如此險境,寧家上下罪不可恕。”

越鯉搖搖頭:“先帝負老將軍已久,他願意出兵,是天下之幸。”

寧長風答:“陛下言重了。其實從陛下殿前斬來使的消息傳過來,爺爺就著手開始點兵,隻是一直舉棋不定,不敢妄動,直到那封信送來。”

越鯉推斷說:“老將軍恐怕身體還是不大好,不然不會派你來。”

寧長風見瞞不過她,便如實說:“爺爺年事已高,經不起奔波。況且讀完信心緒激蕩,一下子……嘔了血。料想洛陽情勢危急,便派我急行來保護陛下。”

越鯉歎口氣,問起關鍵內容:“你帶了多少人來?”

寧長風答:“先行三千人來為陛下解圍,後麵還有三萬二正在陸續趕來。聽聞寧府出兵,不少義士自發來加入,整個豫南的兵力都調來了。”

越鯉舒心笑道:“夠了,太夠了,加上洛陽的守軍,用來守城的話,抵姓呂的十萬都夠用。”

她心情豁然開朗,寧長風又說:“陛下,玉璽貴重,並未隨身攜帶,等入城休整後再歸還陛下。”

越鯉並不擔心玉璽,隨意說:“無妨。”

寧長風倒勸起她來:“臨行前,爺爺曾叮囑我,有幾句話見了陛下務必要傳達。”

越鯉偏過頭看他:“什麼?”

他亦低頭相對:“玉璽萬分貴重,陛下切不可再輕易交與旁人。陛下是一國之君,這玉璽他人都受不起,唯有陛下天命所歸,是它唯一的主人。”

越鯉答道:“其實交給你我很放心,今天你再晚來半個時辰,我就打算跟呂文鏡談判,叫你用玉璽來換我。”

如果玉璽交給其他人,比如韓世臨,越鯉真沒有把握他會不會拿出來交換。

寧長風低聲說:“陛下實在是……”

後麵的話他停住,說不出口,他覺得冒犯了。越鯉替他補全:“實在什麼,亂來?”

寧長風不好說是,但他確實是這個意思,也無法反駁,含糊著認了。

越鯉笑了笑,停了片刻,又追問:“你帶的話還沒說完吧,還有最重要的一句呢,我在信裡問老將軍,這麼多年,可曾有怨?”

她坐在馬上,身後靠著寧長風,十分安全可靠。此話問出去,身後沒了聲音,她甚至能感覺到寧長風的呼吸。幾個氣息交錯之後,她聽到他聲音柔和地說:“不曾。”

越鯉心知肚明,怎麼可能不怨?寧惟那一腔委屈,都隨著先帝的離去成了一樁永遠解不開的心事,隻能不了了之。他必然明白越鯉所謂的“先帝後悔不已,臨終時仍然記掛”隻是她美化出來的,先帝要真有愧,還用等到新帝來道歉?

但他還是選擇了繼續忠於鐘氏皇族。他的血淚是為往事痛哭,從前種種一筆勾銷,他與先帝都潦草退場,將天下事托付給後來人,托付給越鯉和寧長風。

越鯉思慮著心事,幾段交談之間便進了城。沿途燭雲一直隨著他倆飛,它對越鯉實在好奇,幾次企圖落下來,被寧長風掠過去幾眼,便不敢過來。

這個過程不動聲色,越鯉最後才發現,她大著膽子打量一番,問寧長風:“它的名字是追風逐雲的那個逐雲嗎?”

寧長風答:“是《山海誌異》裡鐘山山神的那個燭雲,更有意趣。”

這書越鯉也看過,一聽他提起便知道。

進城之後,韓世臨靠過來看越鯉,寧長風扶她下馬。她走了兩步,忽然想到重要的事,回頭一把扯住寧長風:“長風,呂文鏡也是急行趕過來,他帶的人沒有你多,剛才見了你就撤。他過來的速度實在太快,以我收到的戰報推斷,他已經和後方斷了節,你去探一下,如果真是這樣,你現在就去剿他,越快越好,不能等他跟後方彙合!”

寧長風肯定道:“我也正有此猜測,這次請陛下安心留在城中,臣定將叛賊生擒來。”

越鯉連忙說:“活不活的不重要,萬一弄死就讓他死去,彆像他那樣老是想著不能殺我,結果留了後患。”

寧長風便領命,剛要走,不放心地叮囑越鯉:“陛下手臂的傷口記得上藥。”

越鯉應了好,他才調轉方向出城去追呂文鏡。越鯉目送他出去,看了一會兒,聽到身邊人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