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冥界的人不管開心還是難過,麵上的表情看起來都有種陰森的感覺,就像這位九王,麵上雖然在笑,但那笑一看就很滲人,若是沒見過世麵的凡人看見,保管嚇尿,這也是元鳳不愛來冥界的原因。
屭遺雖不知道這兩人為什麼把藏書閣作為賭注,但那是人家的事,他管不著。
薛禮瞪了他一眼:“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東西拿來。”
陸遊冷著張俊臉瞪回去:“本王的東西想白拿?”
“不拿,就去看看!”
“哼,你這話說的你自己信嗎?”
薛禮無語了:“說吧,想怎樣?”
聽見這話,陸遊才滿意的點點頭,“這就對了嘛,本王的要求也不高,就是……”他手指了指刑架上的骷髏,其意思不言而喻。
薛禮眯著眼打量了一番,轉頭看向屭遺:“我是因為幫你才接下這個爛攤子的,你也得負責。”
屭遺拿扇子的手一頓,這麼大頂帽子扣下來他有點吃不消,隨即轉頭看向元鳳,元鳳看了一圈發現幾人都盯著他,一個警惕,有點慌亂道:“我答應!”
這話是對著屭遺說的,意思就是他提的交易自己答應了。
對於這一答複,屭遺滿意的轉過頭對著薛禮道:“養魂的法子我有。”後麵就是:可以接下來了。
可薛禮不太滿意:“養魂很費精力,我殿裡事情那麼多,忙不過來……”
“兩罐茶葉!”
“成交!”
說完轉頭朝陸遊攤開手掌:“東西拿來。”
陸遊這才心甘情願的掏出一把黑漆漆的鑰匙放到他手裡,元鳳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連串的交易,有點驚訝,還能這樣?九王沒什麼損失,還甩掉了個麻煩,薛禮雖然接手了這個麻煩,但也得了兩罐茶葉,老板……老板暫時還沒得到什麼,不過轉頭一想,貌似自己才是其中的冤大頭。
想通了這一點,冤大頭一路都是懨懨的,猶如一朵被霜打的嬌花,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藏書閣才有所好轉。
三人瞬移來到一棟漆黑的建築前,望著三層樓高的黑樓以及門前的兩隻小燈籠,元鳳忍不住了:“你們冥界不能搞亮堂點嗎?弄得這麼黑漆漆的嚇唬誰呢。”
說完,兩人都轉頭看他,看得元鳳一噎,耿著脖子道:“看什麼?不對嗎?”
薛禮轉回去走上台階:“比不得天境,仙君不喜可以不來。”
“我……”
元鳳一把扯住屭遺的袖子:“我現在算是你的顧客吧。”
屭遺看著自己被扯住的袖子,沉默一下,回答道:“……是。”
“顧客就是上帝。”元鳳朝薛禮抬抬下巴:“你的上帝需要幫忙,你幫不幫?”
這就讓屭遺犯了難,元鳳說的是事實,他該幫,但薛禮那邊同樣不能得罪,自己還有求於人,得罪了他,這一單怕是要黃了。
薛禮打開門,朝元鳳嗤笑一聲:“上帝,門開了,你來不來?”
元鳳很想有骨氣的回絕說不來,可被自己扯住袖子的人卻擲地有聲道:“來!”
見兩人都進去了,元鳳也隻得跟進去,冥界的燈籠就算亮著也敵不過這滿屋的漆黑,人從門口進去就像進入巨獸的口中。後腳剛一踏進來,身後的門便立即關上,發出‘啪’的一聲。
一進屋,每個過道的夜明珠仿佛被撤下遮光布,齊刷刷的亮了起來,照得屋裡明亮異常。
剛說完這地方黑漆漆的,現在又這麼亮,在元鳳看來屬實有點打臉了,
經過薛禮身邊時,元鳳聽見他說道:“我有時挺好奇。”
元鳳停步挑眉看他:“好奇什麼?”
“天境的生活已經優渥至此了嗎?”
“什麼意思?”
薛禮看著他,眼裡的挪揄神色愈發明顯,“竟養出仙君這般天真無邪的性子。”
元鳳一愣,這是誇他還是損他?誇他?在薛禮身上是不可能的。可這句話也沒有一個字是損他的,思索片刻,待看到薛禮眼裡的神色時驟然清醒,勃然大怒,下一秒蒼梧劍就化了形。
“薛禮你敢耍我?看劍。”
元鳳單手拿劍,氣勢洶洶的朝薛禮刺去。
薛禮哈哈大笑,邊笑邊躲過他的攻擊,還在空隙脫口評價他的劍法:“劍如霜降,揮灑自如,好劍法。”
偏偏元鳳正在氣頭上,聽不得他講話,見他躲過,又順勢一揮。
一道劍氣在空中拉出弧線,薛禮平穩的轉身,他一躲過,後麵的書架就遭了殃。竹簡書本受到波及,一股腦的往下掉,一陣劈裡啪啦聲響過後,木製的書架被攔腰砍成了兩截,在三人的目光下光榮的躺在地上。
灰塵浮起,有些嗆人,元鳳抬手扇了兩下呆住了,他已經很努力的控製招式,儘量不傷及其他,可結果還是……
屭遺用扇子揮了揮,他失算了,早知道是這個場麵,說什麼都不會帶元鳳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