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過後,一連幾天都沒見到島主的蹤影,沒了主家的壓製,四人感覺輕鬆了不少,隻是麵對臨江仙子時,身體的本能反應讓他們恨不得退出十米之外,手也不由自主的捂眼睛。
這讓臨江仙子很納悶,問他們發生了什麼,得到的回答皆是沒什麼,於是納悶也逐漸發生轉變,變成了憋屈。
他們也不想,畢竟這件事留下的陰影太大,所有行為皆是不由自主,身體反應也都不受大腦控製。
所以,當臨江仙子問話時,幾人皆是虎軀一震,異口同聲道:“沒什麼”。
開什麼玩笑,誰敢說自己偷看了臨江仙子洗澡,而且還不止一個人。雖說世風開放,可到底沒有哪個女子願意被人偷看的,還是四個。
一連多日沒有進展,元鳳有些惆悵,他托腮望天,今晚的月亮格外圓潤,又格外的亮眼,他突然發問:“今日是日子?”
屭遺蓋上茶蓋,聞言抬頭,“十六。”
元鳳一股腦坐直,“十六了?”
屭遺挑眉,元鳳突然站起來朝門外走去,邊走邊說:“完了完了,今夜一過隻有三天了。”
他盲目地走,一不留神撞上一堵肉牆。
屭遺被撞一下,身形紋絲未動,打著扇子:“不到最後一刻何必著急。”
元鳳捂著額頭,瞪眼看人:“好,我看你能狂到什麼時候。”
屭遺沒有回答,無常朝他看去,巧然捕捉到他眼裡的一抹晦明,心猛地一沉。
小院熱鬨,蛙聲蟲鳴彼此起伏。
無常熟練地搞定房頂兩位看客,正要起身,他卻頭一偏,躲過身後襲來的一尺鋒芒。
雪亮的劍身擦過無常脖頸,被他兩根手指夾住,動彈不得。而後猛然一踹,一聲悶哼,長劍另一端被鬆開擒製,無常反手鬆開,被兩指夾住的劍身彈回去,彈指鋒芒間,割破身後人的喉嚨。
他無意躲閃,任憑自己被澆了一身熱血。
底下傳來拍掌聲,無常垂眸,目光落在仰頭的島主身上。
“閣下好身手,隻是不知我蓬萊弟子何事惹到了閣下,要以命來抵。”
不知何時起了風,吹得雲層遮住圓月,隻餘一星半點朦朧的光,襯得島主的臉晦暗不明。
無常似笑了一下,“那島主半夜帶這麼多人來此,是為了給你的弟子討公道嗎?”
島主也不惱,抬起一隻手,身後的人緩緩抽出佩劍,亮出一截鋒芒。他道:
“猜得不錯,我正是要為我那無辜的弟子討回公道,動手!”
隻聽滿院的弟子唰地抽出長劍。
空中傳來一聲悶雷,正值氣氛劍拔弩張之際,房門被拉開,發出‘吱呀’一聲。
“良辰美景,島主既然如此好興致,不妨坐下來,咱們慢慢談。”
屭遺搖著扇子,慢悠悠跨步走出來,似是沒看到這滿院的人,語氣依舊是漫不經心的調調。
島主抬手指了指他:“我道你隻是個小小雀鳥,卻不知竟是個大人物。”
屭遺在離他三米外停住,淺笑道:“島主說笑了,在下哪裡稱得上大人物。”
“莫要打諢!”島主甩袖,“你如此深藏不露,入我蓬萊,想必是彆有所圖,說,你究竟是何人?”
暴風突起,撩動屭遺胸前的發。圓月早已躲避,悶雷滾滾,閃電頻發,更顯得夜色駭人。
屭遺輕聲道:“我是何人,島主不會自己來看嗎?”
青光灼眼,眾人隻覺眼前一花,屭遺就已和島主兩掌相對。
無常抽出一名弟子的佩劍,閃身架住屭遺身後的長劍,碰撞間刺耳的劃拉聲,人頭落地,沒了生息。
屭遺猛地抬扇,擋住一邊身側襲來的長劍,無常從屍體上拔出長劍,反手一擲,那名弟子便被捅了個透心涼。
無常甩甩手,蓬萊的武器他屬實用得不太趁手,雖說鋒利足夠,但太過細軟,挽兩下跟沒長骨頭似的,比那嬌弱的柳枝兒還軟上三分。
島主與屭遺對峙的越久,心裡就越是沉寂。此人身份不明,以麵具示人,就連侍從都能從自己手底下逃脫,如此看來,這人的功力應該更高。他微眯著眼,沉聲道:“閣下為何要插手蓬萊之事?”
屭遺手中扇子翻轉,方寸之內青光暴漲,他波瀾不驚道:“不是我要插手蓬萊之事,是島主早已把我們當做這籠中困獸,想要趕儘殺絕呢。”
島主驀地收手後退兩步,“閣下說的話我聽不懂。”
屭遺故作委婉的道:“島主若真聽不懂,我可以掰開來講,隻是這烏木劍還是收起來吧!”
島主冷哼一聲,也不繼續遮掩,手中現出一把通體烏黑的長劍,無常扭頭對上,想起之前那個不慎愉快的夜晚,眼皮有些跳動。
“你倒是識貨。”島主手挽長劍,天空霎時雷電交加,“隻可惜,識得此物的人隻有一個下場!”
屭遺側麵,扇子擋住劈過來的長劍,“我就隨口這麼一猜,島主還當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