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主長劍一轉,朝他胸口刺去,“閣下的隨口一猜可有想過會給自己帶來怎樣的後果?”
屭遺嗬笑一下,以扇做擋,“後果什麼的不都是島主說了算嗎?就像現在這樣,好端端被人圍了院子,還沒個由頭。”
雨珠一顆顆砸下來,愈發猛烈,院裡枝頭上的花朵蓄滿水垂下了沉甸甸的頭。羽扇沾了水立馬變得濕潤,這些小水珠逐漸彙聚被屭遺指尖一動,水珠立即劃破空氣刺向島主的眼睛,被島主手中烏木劍抵擋。
周圍陷入沉寂,隻餘天地間雨水的滴答聲,身著白衣的弟子手舉長劍蓄勢待發。
無常徒手捏斷偷襲之人的脖頸隨地一扔,轉頭就朝島主揮出一掌,卻被其化解,兩人頓時分開。
“主子,你的手……”
雨水順著布料流進傷口裡,衝刷出暗暗的紅,原來不知何時,手臂上被劃了一道口子。
屭遺看也沒看,隻道:“無事。”
“藏著掖著可不是什麼好習慣。”島主冷笑道:“看,傷了吧!”
“在下從未說過自己身負奇才,是島主高看了。”
“既然如此。”島主手中蓄力,烏木劍發出嗡鳴,“那你就留下命來。”
烏木劍電光裹身,襲來時猶如撕裂地麵,大地一分為二。屭遺察覺到威力,閃身躲開,長劍順勢砸到地上,這一下砸的地麵原本平整的石板瞬間碎開,竟是硬生生砸出一條裂縫。
“我的命可不是島主說了算!”屭遺神色一凜,手中羽扇淩空而起,翻轉間,掀起颶風。
島主躲閃不及,與一眾弟子一起被掀翻在地,他以劍借力踉蹌起身,抬手抹去嘴邊一抹殷紅。
屭遺欺身而上,手持羽扇果決地掃向他脖頸,島主腰間一軟,整個人向後傾倒,那看似毫無殺傷力的羽扇堪堪掃過他的喉間,皮膚微痛,有血珠滲出。自他主導蓬萊數萬年,還沒有哪一刻有現在的狼狽。然而下一秒,羽扇夾著水珠在其周圍一陣亂飛,島主雖抬劍擋住,周身卻也免不了被劃上幾道口子。
他喘著粗氣,以劍尖抵地,“閣下法力高深,卻以物覆麵,你如此遮掩,怕的是什麼?”
“怕?”屭遺道:“你錯了,我從不怕。”
島主仰天一笑,隨後又道:“世人難逃世俗的欲望,既有欲望便逃脫不了一個‘怕’字,閣下如此篤定自己不會怕,是有什麼籌碼嗎?”
“你也說了是籌碼,說出來就不靈了。”
島主起身站直,順了口氣問:“怎麼就你們主仆二人,那鳳凰呢?”
“你找我嗎?”
身後傳來聲音,眾人扭頭看去,卻沒看到人。
“這兒呢,往上看”
眾人視線往上,就見鳳凰以手撐麵,整個人側臥在房頂一角,手裡不斷拋著一個東西。
島主定睛一看,眼皮止不住的狂跳,厲聲問:“你竟敢翻我密閣?”
元鳳聞聲將一個小匣子拋得更高,“有什麼不敢的,況且,你那能叫密閣嗎?”
彆人家的密閣要麼是在床底,要麼在各種櫃子裡,他倒好,竟然把密閣藏在恭桶裡,若不是喬喜腳滑,不小心將恭桶勾倒了,恐怕翻了天也不會找到這麼個東西。饒是活了幾十萬年的鳳凰也沒見過如此行事的,不由得吐槽一句:真變態。
“你……”島主恨得牙癢癢。
“怎麼去了這麼久?”屭遺溫聲問,元鳳起身落到他身邊。
“抱歉抱歉,讓你久等了,你沒讓這小怪物占便宜吧。”
島主聞言更是氣得心梗,“原來你們早就猜到了。”
元鳳扭頭,“哪兒能呢,我們可不會未卜先知。”
“那你們怎麼會……”
“這個啊。”元鳳又歡喜起來,“我雖然不會未雨綢繆,但不代表屭遺不會啊,對吧。”
屭遺嘴角扯了扯,島主恨聲道:“我是想明白了,那次的水牢和晚上都是你吧。”
他手指著屭遺,語氣確定。
屭遺解釋道:“島主錯了,這兩次可不是一個人。”
“跟他廢話什麼,他都想殺我們了。”元鳳摩擦兩下手掌,在空中一握,蒼梧劍便化了形。
島主連忙抬劍阻擋,手上卻傳來劇痛,他咬牙堅持,依舊抵擋不住這猛烈的一擊。
元鳳撤回長劍再次砍過去,明明是把劍硬是用出了刀的架勢。
蒼梧劍劃破雨珠,整個院落被砍成兩半,連周圍的建築也都無一幸免。
島主以氣做盾,將長劍阻擋在方寸之外,雖儘力,卻也擋不住劍氣的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