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鳳堅持地在他袖子裡翻找,可裡麵瓶瓶罐罐太多,他分不清,“你這裡麵都是些什麼,怎麼會這麼多?”
說完他乾脆低頭鑽進去,被屭遺以手掌抵住額頭。
“……我自己來。”
在他尋找的間隙,元鳳感覺手背一片濕濡,他換了隻手攬著才看清手背上早已被染紅。
“他敢傷你,我去和他拚了。”
無常趕來,看見的就是一臉怒氣手提長劍的鳳凰和一手扯住他的屭遺。
“打架受傷是避免不了的,況且人家還要殺我們,仙君何至於自投羅網。”
屭遺一手虛虛地扯住他,稍微一用力就能被甩開,手臂上的傷口正不斷往外冒血。元鳳顧忌著他的傷,並未執意反抗,任憑他兩根手指夾住自己的袖子,隻是言語間可並不順著他。
“本仙君就算殺不了他也能斷其臂膀。”
屭遺輕歎一聲,柔聲勸道:“就算仙君現在殺了他也無濟於事,費時費力不說,蓬萊島主身份特殊,殺了他必定會驚擾天境,到時候來人了我們就麻煩了,還不如趁現在進入水牢,奮力一搏說不定還能找到神獸。”
似乎被勸動,元鳳極力忍住想要和島主魚死網破的衝動,“藥呢?”
屭遺將瓶子放到他手上,元鳳扯開瓶塞,一連倒了五顆出來,看得無常和喬喜膽戰心驚。
“這是什麼?”
“小還丹啊!”元鳳頭也不抬,拿起藥就往屭遺嘴裡塞。
無常眼皮跳動,有些無語,這是把小還丹當糖丸吃了,若是被老君看到,也不知他老人家那顆心臟能不能承受。
屭遺隻象征性的吃了一顆,其餘的都塞回了瓶子裡,這一舉動又惹得元鳳好生抱怨了一會兒。
天邊晨曦擴大,暗色逐漸被驅散,屭遺盯著那亮色正要說些什麼,卻被元鳳往後一拉。
定睛一看,島主已帶人圍剿過來。
“你們已經這麼迫不及待了嗎?”島主冷笑,臉上表情有些猙獰。
屭遺繞過元鳳走到前麵,對著島主道:“我們投其所好,這不正是島主所希望的嗎?”
“哈哈哈哈……”島主目露精光,直視著幾人,“好個投其所好,原本我好心想給你們個痛快,誰知你們喜歡劍走偏鋒,既然如此,我就不當這個攔路人了,不是想進去嗎?請吧!”
元鳳和屭遺對視一眼,皆是不懂為何島主會這樣主動邀求他們進去,回過神,屭遺往後退步,元鳳隨後,直至消失,無常才轉身跟上。
“島主!就這樣讓他們進去了?”方裡小聲問。
島主冷哼,“進去容易,出來難,咱們就在這兒守著,若是他們有命出來,就大發慈悲,給個痛快。”
方裡點點頭,又問:“那為何還要假裝捉拿他們呢?”
“方裡,這不是假裝。”島主沉聲道:“一個鳳凰已經難以應付,更何況還多一個不知身份的人。這個人雖低調,卻比鳳凰更難以琢磨,是個深藏不露的角色,不知深淺不枉下定論,我教過你,不做沒把握的事,若是單靠之前的圍剿就能擒獲,那當然最好,可是我們打了一晚,擒獲了嗎?”
方裡不語,島主接著道:“眼下他們進了水牢,一切如預期一般。”
方裡問:“那個人,島主真的猜不到是誰嗎?會不會和我們一樣是……”
“不是!”島主打斷他:“神獸之所以叫神獸,是因為它存在於諸神時代,就算大不如從前也不是如今的仙獸所能攀比的,查詢神獸的蹤跡從來都不是難事,難的是如何全身而退。我猜不到那人的身份,卻也不會認作和我們是一路人。”
和他們不是一路人,方裡又問:“那他本質上還是個仙人?”
島主扭頭深深看他一眼,看得方裡一卡殼兒,說話直結巴,“怎……怎麼……了?”
“蠢!”島主轉過去:“你看到天雷劈他了?”
方裡張了張嘴,沒說出話。
“天雷都沒劈他,你還能認作是仙人。”
果真蠢不可及!
方裡想說什麼又找不到頭緒,最終憋出一句:“會不會是天雷漏掉了?”
方裡覺得自己不該問出這句話,因為島主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死人,早晨的空氣有些森冷,吹得人從腳底冷上心頭。就在他以為想象終成現實時,聽見島主長歎一口氣道:“天境巡防的負責人我想你也知道。”
這個方裡倒是知道,是那個大名鼎鼎的二郎真君:楊戩!
“這位真君可不簡單,天境剛成立那萬年間,不少仙人趁著管理不嚴為非作歹,濫殺無辜,死了多少凡人。冥界擁擠成災,十殿王苦不堪言,一紙狀告到了仙帝麵前,這才引起重視,天條例律也逐漸完善。起初各位仙君還不當一回事,後來有了這位真君,當眾審判了幾個人,以儆效尤,這事才慢慢成為鐵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