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屭遺有些欣喜,問:“仙君感覺到什麼了?”
“感覺到地麵在晃!”元鳳誠懇地說。
屭遺神色一凝,眼睛向下,地麵確實肉眼可見的抖動起來。神獸似乎發現了他,突然暴躁,趨於瘋狂的朝他奔來,卻又被剩下的鐵鏈拽住,摔倒在地,哐哐作響。掙紮間,地麵晃動更加劇烈,塵土更是肆無忌憚席卷在場所有人,讓其看不清眼前近況。
屭遺拿扇子扇了扇,凝重道:“這樣下去這地方遲早要變成岩漿的燃料,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我先上,吸引它的注意力,你們找準機會砍下它背上的角,記住,不要去動鐵鏈。”
“殺了它不是更快嗎?”元鳳認真問。
屭遺涼涼看他一眼:“仙君若能殺了它,我等自然佩服。”
“……”
這都什麼問題?怎麼變得和喬喜一樣了?元鳳直在心裡抽嘴巴,恨不得忘記這麼愚蠢的對話。
然而光他忘了無用,彆人還會記得。
正懊惱時,又聽見屭遺說:“還有,我說的不是感覺到地麵在晃這件事。”
“那是什麼事?”這回依舊是嘴巴比腦子快,一順嘴就問了出來,好在不是什麼出格的問題。
話音一落,隻見屭遺化作一道影子,疾風攜卷沙礫猛然衝向那頭龐然大物,相撞間狂風怒吼,猶如天地轟塌,海底倒灌,屭遺周身青光裹狹,進退有餘。神獸有護體神力,再厲害的術法打在它身上也隻是平添傷口,傷不了根本。
這下兩人也都明白過來他說的是什麼事了,無常平靜的站起來加入戰鬥,元鳳也不甘落後,現出佩劍,形成三人一獸的混戰。
屭遺一掌劈在神獸的脖頸處,趁著它哀聲嘶吼間隙朝兩人道:“不要多做無用功,取角!”
無常點頭,手握重劍朝神獸背上砍,誰知神獸卻徒然跪倒,躲過這一重擊。一招失手,無常一腳踩在神獸身上調轉劍鋒,角度刁鑽的朝那兩隻角割去。
屭遺抬臂擋住那顆腦袋,手指十分巧妙的在其眼睛處一劃,速度極快,甚至未沾染上半點血痕。
身上雖有數不儘的傷口,但眼睛極其脆弱的一處,其疼痛也異於皮肉,是以這一招使得比捅人心窩子還要殘忍。但屭遺不在乎,說到底又不是他痛,更不會有人來怪他。
神獸痛得又是一陣翻滾,無常的重劍就從它背上的角擦邊而過,閃起點點火花。不過這地方滿最不缺的就是火花,正當他打算換下一招,要收回重劍時,劍身卻被一股力卡在一角的枝丫裡。
無常:“…………”
不怪卡住的這個角度刁鑽,畢竟是自己選的,偏偏還看不見劍身另一端是被什麼卡住。無常試了試用力也沒能將其拔出,卻因神獸翻滾,再握下去說不定得被撞飛掉進岩漿裡洗個火熱的澡而鬆開了手。他身法快速的躲開踹來的一隻蹄子,腳再次落到神獸背部想要拿回武器時,看清了卡住重劍的原因。
“仙君不想要也不必阻我吧?”
元鳳沒好氣道:“誰阻你了?沒看見我也被卡住了嗎?趕緊的,把你的劍拿開。”
剛才兩人各站一邊,誰也沒看見誰,眼睛隻盯著那兩隻角,又碰巧兩劍相抵,再想撤回已經晚了。元鳳心想:這都是什麼事兒啊,取個角還能碰上這麼一趟。
那邊無常也是無語,“卡住了,我取不出來,仙君自己想辦法吧!”
屭遺趁著神獸倒地,一個翻身,指尖青光一閃,一隻角整齊被截下,而後腳尖微動,將兩把被卡得死死動彈不得的武器踢回各自主人手裡。
元鳳接過長劍,問他:“一隻就夠了嗎?”
屭遺手搭上他的肩膀,帶著他在空中一翻,落於安全地帶,“一隻足以,多了無用,走吧!”
“這就走了?”
屭遺看他:“不然仙君還想慶祝一番?”
“不是!”元鳳撓撓頭,“不幫它一把嗎?”
‘它’自然指的是神獸,屭遺懂。看著匍匐在地,氣若遊絲的神獸問:
“仙君想要如何幫?”
元鳳被問住了,他也不知如何幫,“至少先把它放開吧。”
屭遺聲色冷了下來:“仙君可知放開它會有怎樣的下場?”
元鳳愣住,屭遺繼續道:“且不說神獸被困此地萬年,有沒有生出報複之心,放它出世會不會擾亂三界秩序,光說它貿然出現在蓬萊,後續會如何發展,仙君有想過這些嗎?”
元鳳不吭聲了!他確實沒想過這些,隻是單純的看它被困在這兒可憐,想要放它自由。可這一切在屭遺嘴裡就變了味兒,變成了無用的憐憫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