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途遠,吃飽喝足的仙人與站在門口的諸康陵光兩位仙君道了彆,三五成群地散場,朝自己宮殿遊動,有的甚至喝得太多,需得靠著人扶回去。
作為主家,元鳳加入送人步伐,扶著喝醉組裡占有一個名額的楊戩往他寢殿走。這人平時看著倒是規矩的很,一言一行從不出錯,比那天規例律還要板正三分,今日卻如此放縱,直接喝得不醒人事。
與他一起攙扶的還有一人。
元鳳抿緊嘴唇,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他誤以為這次也是屭遺化作小仙人的模樣,還為此心情雀躍了許久,可後來的對話無一例外都告示著自己並不如他所想。雀躍的心也一瞬跌入穀底,元鳳不知該如何形容那一刻的感受,隻在內心自嘲,嘲弄自己的心存幻想,異想天開。
本來把人交給守衛就行,可醉鬼往往都是犟種,元鳳的一隻手臂被牢牢抓住,死活掙不開。無法,兩人隻好好事做到底,繼續把人扶進了屋裡。
做完好事,箍住自己手臂的罪魁禍首還在,元鳳糾結該如何脫身時,鬆林好似迫不及待道:“人既已送到,那小仙就告辭了。”
不等元鳳回話,人已沒了蹤影,還順帶關上了門。
元鳳歎口氣,不知自己做了什麼孽,扭頭一看,那隻手仍在堅持,就在他思考糾結是砍了這隻手還是剁了這隻手時,原本醉酒之人開口道:“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為了避免以後再出現這種情況,還是剁了比較實在。”
話音一落,元鳳指尖寒芒一閃,躺著的楊戩眼疾手快,抬起另一隻手捏住他的手腕。
“在我的地盤動手,不是一個明智的行為!”楊戩坐起身,兩人麵對麵,淡淡的酒氣呼到元鳳臉上。
“宴會上動手就是你的明智?”元鳳冷笑,甩開他的手。
楊戩垂下眸子,一手撐在床沿,架起一條腿,十分慵懶的姿勢,“你不是也襲擊了我?禮尚往來罷了!”
元鳳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自顧自倒茶喝,“我那頂多算是投喂。”
“好個投喂!”楊戩起身,坐到另一張椅子上,“我若是法力稍微欠缺點,那顆果子隻怕能要我的命……給我也倒一杯。”
聞言,元鳳挑眉,“看來今晚上是不打算睡覺了。”說罷還是給他倒了一杯。
楊戩捏了捏眉心,氣不足道:“事情有點多。”
“那還灌那麼多酒?”
楊戩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精神點了才回答他:“小酌可提神。”
“小酌?”
元鳳想起散席時他桌上的空酒瓶,可是與小酌毫不沾邊,這麼大的人怎麼睜眼說瞎話呢。也罷,人愛怎麼說就怎麼說,他管不著。
“既然無事,我就先回去了。”
元鳳起身就要走,被楊戩出聲攔住。
“等等!”
元鳳看他:“還有事?”
“當然有事!”楊戩一邊說一邊抬手在空中一劃,幾副畫麵在半空顯示。
“前日晚上,你在何處?”
前日晚上?!
元鳳不動聲色的答道:“混沌之地!”
楊戩眸子一閃,神色冷峻起來,“真的?”
“我騙你做什麼。”
楊戩點點頭,“你坐下,看看這些!”
元鳳聽話地坐下,看著半空,原本鬆懈的肌肉又瞬間緊繃了起來,“給我看這些做什麼?”
楊戩不緊不慢的給他解說,“前日晚間,京州一個沿海村子被全村滅口,四百多條人命喪失,連家禽都沒發過。”
元鳳看著其中一副畫麵,手指不自覺蜷縮,上麵的人他認識,正是老於。那個精神抖擻,愛咬著煙槍的老頭,此刻正大刺刺躺在地上,了無生息,七竅處似是被挖了洞,血鋪了滿地,可偏嘴角往上揚,這畫麵怎麼看怎麼詭異。
楊戩眼神緊盯著他,想要從他身上看出什麼,“且死狀均為七竅流血,如此怪異的行徑,想問問你有沒有頭緒。”
半晌,元鳳笑了一聲,“真君說笑了,這種事我怎麼會有頭緒。”
楊戩不疑,手一揮,畫麵消失,“猜你也沒有,從明天起,你就跟我一起查吧!”
元鳳不解,“我為什麼要跟你一起查?”
楊戩慢條斯文地起身,伸了個懶腰,“你不想也沒關係,自己去和仙帝說吧!”
元鳳:“…………”
一句話非要掰成兩句來說,明明直接告訴他是仙帝下旨讓他們一起查不就好了,非要來這麼一出。想讓自己去仙帝麵前說,好讓仙帝對自己印象敗壞,以此對自己越來越失望,元鳳越想越覺得此人心思惡毒,一肚子壞水。
“對了!”一肚子壞水的楊戩轉過身看他,“混沌之地你去過了,那風臨閣的老板你見到了?”
不明白他又提屭遺做什麼,元鳳點點頭。
“那他可有什麼問題?”
“什麼有什麼問題?”元鳳不懂,後反應過來,猛地看向他,“你是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