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兒說變就變,儘管妖界司也分不清天兒好天兒壞,但那滾滾雷聲是藏不住,悶得像是從棉被裡發出的聲音,頓感砸在耳邊,五臟六腑都跟著跳了跳。
薛禮有些惋惜道:“沒想到有一天我的噬魂鞭居然淪落到捆妖的地步。”
一大群妖被一條黑色的鞭子困住,止不住的發抖。
“得了吧,總比我好,劍都被染上味兒了。”元鳳拿著一塊破布不住地擦拭劍身,眼裡的嫌棄藏都藏不住,“這東西有這麼騷嗎?擦都擦不掉。”
薛禮有些發牢騷,“先彆操心這個了,這條蛇的話你們也聽見了,該怎麼辦?”
說完,元鳳下意識看了眼屭遺,他此時有些怪自己的眼神太好,能在如此黑暗的情況下看清對方唇角破了一個口子,脖子上的印記尤為明顯,這般樣子,讓元鳳想起自己的混蛋做派,臉唰一下紅了個遍。
院裡黑暗,隻餘幾盞紅燈籠飄搖,沒人注意這個扭過頭紅了臉的人。
屭遺沉吟一番,說道:“左右都喝了藥,好歹能堅持久點,我們快點辦完事,總能找到解決辦法。”
沈稷山丟了一個炸彈,他說,情香無解,且喝了藥後續會更猛烈,這對於在場幾人來說皆是一記重錘,饒是再沒經驗的元鳳也明白了這不是什麼好事。
薛禮點點頭,又道:“我先將這條蛇帶回去,就先走了。”
元鳳不樂意道:“你走了這些妖怎麼辦?”
眼下這些妖被捆著,動彈不了,噬魂鞭認主,等他一走,難保這些妖不會鬨事兒。
薛禮嗤笑出聲:“妖界司不是天境管轄麼,你這個鳥族小少主沒點子手段以後怎麼繼承衣缽。”
良好的教養讓元鳳做不出翻白眼的舉動,他竭力忍著眼皮還是抖了抖,望著院裡堪比動物園的場景拿出了一截繩子。
薛禮不齒於元鳳這種有東西不拿出來用的舉動,他收回噬魂鞭困住蜷縮在一旁半死不活的沈公子回了冥界,將擲為留下做了幫手。
滿院的妖已昏睡一半,擲為仍舊忙碌不停,元鳳見他手勢溫和卻麻利的消除一隻貓妖的記憶,對屭遺問道:“這手法看著熟悉啊,薛禮親傳的?”
屭遺感受到袖子裡的兔子有些躁動,伸手輕輕撫摸,“十殿作為投胎轉世最後一程,抹除記憶是必須掌握的,他會也很正常。”
蹲久了腿有些累,元鳳乾脆學他坐下來,“必須掌握是正常,可這門法術也不是人人都能學會,不然這世界豈不是亂套了。”
屭遺偏頭看他,“仙君想說什麼?”
元鳳見他上道,立馬接下去,“據我所知,三界也就薛禮會這門法術,可他竟然教給了一個沒有身份的魂魄,你說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什麼或許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人要往哪方麵想,許是元鳳想要八卦的心太過明顯,屭遺有些興致缺缺沒有搭話,他站起身來朝擲為走去,阻止他因透支法力而顫抖的手。
“可以了,你先歇歇。”
擲為搖頭,本就白得過分的臉色此時更是白得慘然,他囁嚅著嘴唇道:“殿下命我幫忙,我……”
屭遺打斷他,“你已經幫的夠多了,再幫下去,你的命還要不要了。”
許是屭遺神色過於認真,擲為內心交戰一會兒還是聽話的停了手。
此時隻剩一隻鳳凰坐在不遠處,渾身冒酸氣的盯著兩人,怎麼就對一個毛都沒長齊的病秧子這麼好呢,生怕人吃一點苦頭,對他反倒是啥活不乾,光讓自己動手,這麼一對比,差距不是一星半點,心裡不平衡的鳳凰更加氣憤的盯著擲為,好似要將人盯出兩個窟窿。
察覺到背後的視線,擲為謹慎地後退兩步拉開距離,屭遺被袖子裡的動靜吸引,他將兔子捧出來,發現她正不安的扭動,四隻爪子不停的抓扯。
“她莫不是毒發了?”元鳳湊近道。
屭遺皺眉,“看樣子你說對了。”
雖說新婚之夜用點這類藥物有助情趣,但後續大家都清楚,典型的用完就殺,元鳳忍不住感歎:真是個變態!
屭遺按住亂蹬的兔子,不讓其跑掉,她這一跑掉,不出意外就會同大家所想的那樣,為著姑娘的聲譽,他打算多此一舉。
雖說兔子溫順,可失去理智的兔子照樣會咬人,錢多多隻覺得渾身滾燙,燙得她理智全失,隻顧拚命揮舞四肢,偏有隻冰涼的手束縛著她,讓她動彈不得。被束縛的地方很舒服,很冰涼,偏這份涼意襯得周遭愈發火熱,她難受得溢出聲音。後來,那隻手撫上了她的頭,手指也有意無意湊到麵前,她有些惱怒,腦袋一偏,兩顆門牙咬了上去。
“阿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