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鳳簡直快要窒息,可這些偏偏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還是姑娘,偏不能動手,他死死扯住喬喜,免得被人流衝走,忽地,肩上搭上一隻手。
誰?
元鳳眉眼瞬間冷凝,一手捏住對方的手腕,正要發作,自己便整個人被帶離原地。
“欸?人呢?”
“就是,去哪兒了?”
“快找找!彆讓他跑了。”
“跑了上哪兒去找這麼好看的人啊。”
“快快快!”
夜風微熱,空氣裡彌漫著食物的香味,鑽進喬喜的鼻孔,勾起饞蟲。元鳳後背被人控製住,他握住對方的手腕用力,另一隻手朝後襲擊卻被半路攔住。
元鳳心中提高警惕,從自己這一招被輕鬆化解便能看出,此人身手不凡,他認真了些,翻手一推,本以為能使對方稍作後退,豈料對方身形更加靈活,腳步一挪,整個人輕飄飄地一轉,反手扣住自己肩膀躲過攻擊。
呼吸間,元鳳仿佛嗅到不同尋常的味道,與空氣裡漂浮的氣味不同,像春日雷雨間的風又似凜冬孤寂的雪,這般分神一秒,扣住自己肩膀的手已抽離,察覺到對方想要逃跑的意圖,來不及多想,元鳳探手,抓住那隻手,五指抵開對方的指縫,強硬地擠進去。
對方明顯被這動作給愣了神,一隻手被抓住抽離不開,而元鳳趁機轉身,兩人麵對麵,相顧甚近。
元鳳手上動作不停,不過幾秒便已交手數次,他直視對方,直至屭遺落入圈套,退無可退才停下。
巷道漆黑,與遠處的燈火喧鬨不同,這裡安靜,唯一的光亮也僅限於高空懸掛的一輪明月。
屭遺被困在牆角處,元鳳一手握住他一手撐在牆壁上,將人完整的困在裡麵。
屭遺彎彎嘴角,淡然道:“恩將仇報可要不得!”
聞言,元鳳五指捏得更緊了些。
“哪裡恩將仇報了,我可傷你了?”
早在交手時,元鳳便察覺出來自己的攻擊招數對方似乎很了解,想來是熟人,而後故意放水,從一招一式中慢慢猜測出來一個小範圍,最終確定的卻是靠味道。元鳳確認不了那到底是什麼味道,不過是心底給出的答案——孤寂!
無論是風還是雪,都是孤獨,沉寂的,沒有一絲活氣,像被踩在泥裡的花,即使將其救出也依舊掩蓋不了逐漸腐爛的心。
“我解救仙君於水火,仙君這樣還不是恩將仇報?”屭遺舉起手,相扣的十指赫然出現。
元鳳沒有鬆開,緊握的手微微有些汗意,他仿佛不覺得這有什麼,眨眨眼道:“我這不是怕恩公跑了,想要留住恩公罷了!”
‘恩公’二字被他故意咬得重,讓人分不清是調侃居多還是曖昧占大頭。
屭遺斜眼看握在一起的手,問:“誰說我要跑了?”
“你不想跑?”
屭遺:“…………”
說實話,想來著。
喬喜叼下竹簽上最後一顆糖葫蘆咬進嘴裡,含糊不清地問:“他們還沒打完嗎?”
無常坐在屋頂偏頭看下麵兩人的情況,“應該是打完了!”
喬喜探頭一看,吐出果核拍拍手道:“那咱們下去吧!”
無常一把抓住他的衣領,“你不能下去。”
“為什麼?”
“不合適!”
喬喜很想問怎麼不合適了,就聽見下麵傳來元鳳陰測測的聲音:“喬喜,給我滾下來!”
在上麵的兩人都聽到了,無常立即鬆開手,喬喜毫不意外地滾了下去。
“仙君有何事吩咐啊?”伸手不打笑臉人,喬喜記得這麼一句話,於是他笑得格外狗腿湊到元鳳身邊。
元鳳鬆開屭遺的手,麵無表情地用兩根手指從頭頂輕撚出一個東西舉到喬喜麵前。
喬喜看不清,湊近了些,發現是自己吐出來的果核後表情有些凝滯,隨後他打著哈哈道:“啊啊哈哈哈,仙君真是……運氣不錯,呸,是真倒黴……呸,是……是……是……”
他一邊說一邊後退,最後雙手捂臉哀叫一聲——“仙君我錯了!”轉身跑遠。
見他跑遠,元鳳指尖騰起一縷青煙,隨後看向還穩坐在屋頂的無常。
無常:“? ? ?”
半晌,無常起身,丟下一句:“我去找找他。”
隻剩下兩人,屭遺背後靠牆靜看著元鳳,元鳳轉過身就對上他的視線。
“逛逛?”
屭遺回答:“仙君不介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