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魂!”
薛禮施施然走到李嘉元身邊,指尖在她額頭上淩空一點。
“跟我走吧!”
下一秒,淡淡的魂體從李嘉元身上剝離,還是原本的怯懦模樣。
“等等!”屭遺對薛禮道。
薛禮果真停下。
屭遺放下李嘉元的屍體,直立起身:“有些事還沒有弄清楚,你不能帶走她!”
閃電再次劈下,楊戩和元鳳皆感覺猶如一記重錘錘在胸口,差點噴出一口血。
薛禮偏頭打量屭遺,問:“你以什麼身份和本殿說話呢?”
硝煙彌漫,縱觀兩人都冷靜,但空氣中掩蓋在冷靜下的東西蠢蠢欲動,隻需輕輕一吹,這份冷靜瞬間就會化成點火的苗頭。
屭遺指間化出羽扇,沉默著與他對望。
無常悄然靠近,想要一把扯過秦苗,被一條黑色長鞭阻攔,他淩空一躍,長鞭擦著他的發梢而過,落地時,聽見薛禮道:“在本殿麵前動手動腳,可不是個好行為。”
“冥界管死人,現在居然也會越俎代庖,管起了活人。”屭遺的神情沒有變化,這人的眉眼有一種說不出的淡然,他俯視時眼皮低垂,有種對天下蒼生的憐憫感,而平視時,那種憐憫蕩然無存,隻剩下漠然。
“怎麼說呢。”薛禮勾起嘴角,有些猖狂,“來打我啊!”
噬魂鞭閃電環繞,劈得周邊塵土飛揚,幸而有結界,不至於讓結界外的房屋就此粉碎。
屭遺在塵土裡左右躲閃,腳步淩亂有序,頗有章法。
長鞭在腳下劈出一道溝壑,屭遺足尖一擰,身形隱於塵土,下一秒,一道金光攜裹破空之勢衝出塵土。
薛禮手一收,長鞭在麵前形成一個護盾,金光碰上來爆發出滔天巨浪。
“打不過就叫幫手,小孩子的舉動!”薛禮咬牙點評。
元鳳從塵土現身,回擊他道:“怎麼,不服?不服來打我啊。”
沒想到這句話這麼快又回到了他身上,薛禮簡直要氣笑了,他一手結印,奮力一推,金光頓時被反擊回去。
元鳳抬手接住蒼梧劍,身邊塵土霎時散開歸於平靜。
楊戩手中刀柄跺地,發出悶聲,他道:“你是何人?膽敢在本君麵前班門弄斧。”
薛禮哈哈大笑,“真君的天眼威名遠揚,竟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看沒看走眼本君說了算!”楊戩手中兵器消失,兩拳相抵,食指內扣,最後屈於額前。
薛禮笑容沉寂,饒有興致的看著他的動作,隻見楊戩閉上雙眼,額間白光乍現,後突然暴漲,薛禮用手一擋,隻覺掌心傳來灼痛,他放下一看,掌心已被灼傷大片,傷口邊緣還在不斷擴大,他忍著疼痛放下手臂。
“這麼快就拿出你的看家本事,是不是不太好。”薛禮問。
“怎麼儘問這些沒頭腦的問題。”楊戩仍舊閉著眼,可麵上還是朝著薛禮的方向,“我的本事可不止這些。”
“是嗎?”薛禮不以為然,“那就都使出來讓本殿看看,不然,本殿怕你以後沒這個機會了。”
長鞭再次揮出,幾人擦著鞭身而過,可鞭子仿佛長了眼般直衝屭遺而去。
“這位公子深得我心,何不跟隨我遠離塵囂,做對快活瀟灑之人?”薛禮手上不停,嘴裡也沒閒著,說出令鳳凰炸毛的話。
聞言,鳳凰果真要炸了,楊戩見狀後退一步,將這個頭陣讓給他。
“我勸你,不要惹一個愛拈酸吃醋的人。”楊戩誠懇的發出一句忠告,畢竟這隻鳳凰有多小氣他是知道的。
薛禮還在疑惑,元鳳就已提劍而上,一招一式都帶著劈天蓋地的架勢,恨不得就此砍了對方。
先還能招架得住,遊刃有餘的與之過招,慢慢的,薛禮發現這鳥好像一點都不累,越打越精神,反觀自己,打久了漸漸有些招架不住,在不知多少次長鞭被纏住時,他趁著喘氣的間隙問:“你這是什麼招數。”怎麼不見累的。
“要你命的招數!”元鳳咬牙切齒,手中力道不減,反而愈發瘋狂。
薛禮嘖了一聲,道:“不過是說說而已,這也聽不得?”
元鳳才不管,蒼梧劍被舞得眼花繚亂,一旁房屋倒的倒塌的塌。
薛禮在一堵牆塌下來時閃身消失,元鳳一劍劈在廢墟上,濺起無數土石。
有風刮起,屭遺察覺後背發涼,羽扇往後一擋,發出‘錚’的一聲,隨後他手腕一轉,羽扇在空中畫了一圈。長鞭便被一扯,從虛空中扯出一人。
薛禮往後仰身,飛揚的發絲竟被扇尖掃斷。
他蹙眉沉聲道:“你是何人?”
屭遺轉過身,持扇出風,明明動作不大,扇出的風卻撩起他的發絲,“你變作這身皮囊前都不會先打聽他的人際關係?”
‘薛禮’咬牙眯眼道:“費這些勁乾什麼,皮囊好用且好看不就行了。”
屭遺點頭,“那你又何必問我是何人?”
“現在不一樣了!”薛禮邪笑道:“你這幅皮囊——我更喜歡。”
“轟”!
‘薛禮’瞧著像是被砸進土裡,中間堆出一個土堆,元鳳一腳跳上那個土堆,使勁兒踩,恨不得將地踩穿。
楊戩看得直咂舌,得出結論,暴躁的鳥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