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這般將人打跑了?”
元鳳又狠狠剁了一腳,凶神惡煞道:“沒打死就不錯了!”
楊戩提醒他:“那小女娃的魂還在他手裡。”
“就是,我冥界的魂落於外人手裡不合適吧!”
元鳳扭頭,視線落在說話人的身上,手掌淩空一握,攜風裹劍朝其杖擊。
薛禮抬臂擋下,蹙眉問:“你吃錯藥了?”
“我可沒吃錯藥,單純看你這張臉不順眼。”元鳳嗆聲回擊。
薛禮被衝擊得後退,他站直身體,拂去衣袖上的灰塵,“我哪兒得罪你了?”
楊戩過來解釋道:“十殿贖罪,實在是有邪物化作你的樣貌出手傷人,鳳凰這般實屬帶了點氣性。”
“化作我的樣貌?”薛禮來了點興致:“那你們怎麼分的清楚我是本人的?”
元鳳收回劍,“這點本事都沒有還怎麼在天境混。”
之前那個‘薛禮’雖在外貌上挑不出不同,言語間也無甚差彆,但就是能從一些莫名的地方察覺到不一樣,三人也說不上來到底哪兒不一樣,默默在心裡總結:大概這就是感覺的力量!
元鳳回過頭卻突地一頓,神色混亂,“你……”
眾人察聲,轉眼去看,卻見不遠處站著兩個一模一樣的人。
屭遺持扇輕晃,麵對這種場麵仍舊一副淡然模樣。
另一個屭遺也學著他的樣子,甚至比他還要淡然。
元鳳抓了狂,一下沒看住就多出這麼個事兒,這邪物最好不要落到他手裡,不然非得抽筋拔骨。
“喲!有熱鬨看了。”薛禮笑嘻嘻的站一旁看熱鬨。
眾人突然明白,大概就是這幅隨時抱以看熱鬨的心態才讓人很快區分出兩人的吧。
楊戩一揮手,一張小桌兩張椅子便憑空而來,小木桌上還貼心配了一壺茶。
“坐下看?”
“求之不得!”薛禮一撩袍便坐下,拿起桌上的一杯茶抿了一口,“這茶很熟悉啊!”
楊戩哦了一聲,“元鳳那兒順的。”
那就不稀奇了,這兩人關係不一般,有這茶也沒什麼。
薛禮默不作聲看熱鬨,另一邊元鳳雙手捏得死死的,掌心的汗讓他指間黏膩得發疼。
“拿出你的本事讓我們看看,開開眼。”薛禮仿佛看不到他的為難,出口就往他心上插刀。
當久了透明人,無常也一時分不清哪個是真哪個是假,喬喜露出腦袋左拱右轉,蹭得無常胸口有些癢。
“無常兄,你分得清哪個是真的嗎?”喬喜問。
無常一把按住那顆亂動的腦袋,神色平靜道:“分不清!”
“啊?”喬喜震驚,“你跟著公子那麼久都分不清,我家仙君就更分不清了吧。”
“這可不一定,你彆說話,好好看著。”
兩個屭遺老神在在,清風霽月,都在等著元鳳去分辨真假,在場的人也都安靜下來,等著元鳳的抉擇。
元鳳現在是騎虎難下,他並不想對屭遺動手,哪怕並不一定是真的。突然,他看見左邊的屭遺好像笑了一下,微勾起嘴角,如被微風吹起的漣漪,輕輕泛起又悄悄散去。
元鳳閃身至他身前,想要看清。
薛禮舉杯,“哦,分出來了。”
楊戩與他碰了杯,喝茶拿出了喝酒的架勢,“不一定!”
元鳳停於三步外,屭遺主動上前,將其中的距離縮短得曖昧,他雙眼直直看著元鳳,眼中倒印出元鳳的樣子,手背在衣衫的掩印下輕輕觸碰對方。
另一個屭遺見狀往旁邊挪了一下,也不知在躲避什麼。
元鳳怔愣地看著眼前的屭遺,他的眼裡滿是自己,再無他人,多好。
下一秒,眼前之人的雙眼驀地睜大,充滿了不可置信。
元鳳捏緊‘屭遺’的脖頸,森然著語氣道:“你這是在玷汙他,你怎麼敢……”
“哈哈哈哈哈……”
‘屭遺’仰天大笑,在元鳳的手裡刹那變成塵土,而後周邊塵土逐漸聚集,慢慢拚湊出一個長著翅膀的人形。
“不愧是諸康和陵光的後代,眼睛就是毒辣,不過……”塵土散去,邪物露出原形,“你不是很喜歡這幅皮囊嗎?若是晚一些動手,說不定還能與這幅皮囊一親芳澤,少年人就是心急,看吧,白白錯失了一個好機會。”
薛禮一口茶噴了出來,他嗆聲道:“人正主都親過了,還稀罕你這個假的?”
“是姬蓮落網那次?”楊戩問。
“比這早一點,也是在妖界司,場麵比這壯觀多了。”薛禮大方抖落,一點不藏。
楊戩提壺給他添水,“請細說!”
薛禮虛心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