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常附身退出,左右活動了下筋骨,無比嫌棄道:“這黑熊熏得我頭暈,簡直要吐了。”
“熊都是要冬眠的,不洗澡也不是怪事。”屭遺冷靜道:“把她綁起來,我有話要問。”
小妖瑟縮著身子,心知眼下也跑不了,便不做反抗。無常隔空抬手,小妖整個人仿佛被拎起,隻見無常一彈指,小妖咻地一下貼到牆上,四肢被一道光束縛著。
“公子要問什麼?洪澇之事是我口出狂言,我本意隻想吃幾個小孩,並無意惹事啊。”
小妖啜泣開口,不等對方先發問,便將自己抖了個乾淨。
屭遺斜睨著她:“吃幾個小孩,無意惹事?”
小妖瞬間閉了嘴,頂著一副少女麵孔可憐兮兮。
夜色沉暮,院裡的依舊燈火璀璨,天空不知何時下起了雪,鵝毛般撒了滿院。
“你說的河神是什麼?”屭遺問。
小妖濕漉漉的眼珠轉了轉,結巴道:“沒……沒什麼,是……我唬人瞎說的。”
“是嗎?”屭遺嗓音依舊平和,“那麼先前你吃了幾人?”
小妖脖子被圈,隻能仰著頭,“沒……還沒吃呢!”
“殺了吧!”屭遺漫不經心道。
無常作勢要殺。
小妖立馬掙紮,“真的……我……正打算吃,你們……你們就來了。”
“為什麼要吃人?”
小妖疑惑:“肚子餓了就吃啊!”
這話倒是不假。
屭遺摩挲扇柄,那條裂縫更加清晰,若說這小妖隻是為了吃人何必費大勁,先是攛掇喬鈺憐修築喬善堂,後是要求獻祭孩子,喬善堂人多雜亂,丟幾個孩子也不起眼,她何必轉幾道彎從喬鈺憐手裡要人?直接去吃不是更省事?
小妖的話屭遺是不信的,可不信也沒什麼辦法。
“喬善堂是你讓他修的嗎?”屭遺問。
小妖眼珠子咕嚕一轉,嬌聲道:“我不知道呀,是他自己要修的,我是後麵才來的嗚……”
話音未落,小妖就被封了嘴,兩隻圓眼微睜,眼眶續了淚珠,欲落不落,好不可憐。
屭遺可不是什麼憐香惜玉的主,無視小妖示弱的眼神,他朝無常示意,無常點頭,轉身便沒了身影。
小妖不知道這兩人要乾什麼,隻得貼在牆上乾瞪眼。
這會兒屋內溫度上升,想來地龍燒得正旺,外麵大雪紛飛,屋裡幾人倒是熱得出汗。
無常去了不久,回來時抓了一大群妖魔鬼怪,挺大的一間屋子差點裝不下。
“你們誰啊?知不知道老子是誰?還不趕快把老子放了,小心爺爺我不客氣。”
中間的小妖叫得最歡,一口一個‘老子’、‘爺爺’,屬實猖狂。
屭遺撐首看了他一眼,小妖被這涼颼颼的眼神看得心生寒意,當即縮了縮脖子,而後想起丟人不能丟麵,又昂首挺胸對著屭遺叫囂:“你誰啊?綁著爺爺我乾什麼?還不趕緊放了。”
屭遺不計較,反而淡聲道:“不急,你隻需要告訴我你們為何要在喬家蹲守,我就放了你。”
中間小妖原身是隻豹子,生的體型高大精瘦,眼角黑線,雙眼滿是侵略的目光。
豹子輕嗤一聲,“爺爺我為何要聽你的,奉勸你一句,趕緊放開,否則我……”
話堵在喉嚨還未說完,豹子怒目圓瞪,接著頭一偏,沒了氣息。
眾妖看著這一幕,紛紛噤了聲,生怕下一秒自己也如這般。
屭遺悠然起身,垂袖道:“想清楚再說,誰先來?”
“彆處大雨傾盆,怎就這地豔陽高照?”元鳳靠在樹乾,隨手摘下一片枯葉。
眼前街道平坦,人來人往,絲毫沒有彆處的受災跡象。
扛著一紮糖葫蘆的小販聞言停住腳步,見兩人衣著華貴,麵容俊朗,起了交談之意,“兩位是從外地來的吧。”
楊戩點頭,小販放下糖葫蘆,樂嗬嗬道:“那你們有所不知,咱們這裡是主城,是皇親國戚所在的地盤,天潢潰胄,受河神保佑,所以才沒有天災一說。”
河神?又是河神!
元鳳有些無語,他道:“這個河神……是個什麼東西?”
小販連忙噓聲阻止,“公子可不要亂說,河神很靈的,若是被他聽到,要倒大黴的。”
“哦?”楊戩來了興致,“怎麼個靈法?”
介於他們從外地來,不知情況,小販熱情的給他們解釋:“就是要心存敬畏,不可口出惡言,之前也有不信河神,覺得都是騙人的,甚至當街出言不遜,辱罵河神,結果呢……”小販兩手一攤,“剛回到家後腳還未進屋人就沒了。”
“沒了?”
“就是死了!”小販複扛起糖葫蘆,“所以說啊,二位莫要再心大口寬,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